楚臣,二依义帝之约,三者入关秋毫无犯,百姓无怨;又曾与公结义,明日亲领军来见公,似此仁德,岂可杀之?若明日不来,引军去擒亦不难也,何须劫寨。”鲁公依伯之言,即令停兵解甲。增又言:“项伯泄漏大事。”鲁公怒又喝斩。增曰:“大事未成,若先杀叔,恐人议论。”鲁公将伯放讫。传令明日点兵伐之。韩信曰:“鲁不胜沛,何以言伐?”鲁公怒曰:“尔这胯夫,长他人之志气,灭自己之威风,推出斩首。”项伯急谏曰:“公且息怒。前者日马渡,信以怪风料有贼兵劫寨。众皆不信,果折项梁,信乃高士也。”鲁公方免,各回本营。
  次日,信至项伯营中谢其救免之德。伯问曰:“昨来公言鲁不胜沛,何谓也?”信曰:“鲁公若伐沛公是失天下人望也。沛公先人咸阳有功者三,不可杀也。”伯曰:“似此若何?”信曰:“番为三罪。”伯曰:“何为三罪?”信曰:“一不合坚闭拒关;二不合擅改秦法;三不合大赦天下,不遵上命。可先发书于霸上,问其三罪,沛公自惧,然后起兵一鼓而攻之,则沛公无以为辞矣。”项伯大悦。送别韩信,即见鲁公,具说韩信所言沛公三罪,鲁公大喜,随命项伯驰至霸上问罪。伯依命到于沛公寨中相见礼毕。子房设席,酒中,项伯谓沛公曰:“今奉鲁公之命,问公三罪,公知之否?”沛公大惊,未及应答。子房曰:“沛公有大功者三,何言三罪?”于房具说三件大功,又兼与伯心交甚厚,再劝伯酒。项伯酒酣,自许沛公无罪。子房谢之。沛公复举杯奉项伯曰:“蒙公不弃,既已为亲,又与子房旧友,望公善言回复鲁公。”项伯唯诺,起身辞谢。回至营内,见鲁公曰:“沛公反者无意,且云三件大功之事。”鲁公点首不语。范增曰:“项伯之言虚矣。”天晚各归本帐。范增独立帐下,毕竟话说如何,后人讥项伯诗日:
  项伯存心实可嗟,恁将侄背结浑家。
  他年楚灭情何在,始觉今朝见识差。

二公鸿门大宴
  且说当日范增独立帐下谓鲁公曰:“臣观沛公终不服弱,必与主公争取天下,况有张良智巧,舌辩项伯,此言皆虚词也,主公宜依臣计除之,以绝后患。”鲁公曰:“亚父有何妙计?”增曰:“明日设一宴于鸿门。名贺亡秦之宴,预遣使请沛公,沛公必至。饮酒之间,臣弹腰间玉玦为号,公即起而斩之。此上计也;其次,埋伏精壮一百余人,臣击席上金杯为号,主公可呼壮士,拥出可以杀之,此中计也;又其次,沛公酒至半酣,项庄就席舞剑,俟沛公酩酊,可以杀之。沛公不出此三计也。”鲁公闻之大喜,传令安排筵会,一面遣使往邀沛公。沛公见使,命相请,乃曰:“鲁公之命,安敢不来?尔可先回,吾当即至。”使者应诺出营。沛公谓子房曰:“此事若何?”子房曰:“臣观此会计也,有谋主公之心。”沛公大惊曰:“似此奈何?”子房曰:“主公勿忧,臣与樊哙保主公去,万无一失。”沛公喜,随与子房、樊哙领数十骑迳至鸿门,下车,陈平接入帐中。鲁公相见礼毕,分宾主坐定。鲁公正视沛公而责之曰:“昔日尔我同受义帝之命,分兵破秦,尔乃争先入关。用小人之诡术,犯三者之大过。”沛公抬身曰:“愿闻其过。”鲁公曰:“一入咸阳,与民约法三章,擅改秦制,不待与吾商议,罪之一也;尔又遍赦天下,封赐子婴,受民羊酒,收结人心,罪之二也;拒关之险,不容吾入,罪之三也。”沛公答曰:“拒关之险,非阻公也,恐秦余党未净,复夺其关;约法三章,乃安秦民,使无反侧;大赦天下者,乃吾之计,若不出赦,焉能定秦朝官吏。其秦宫院及府库俱各封固,吾毫无私取,以待奉公。凡此者皆吾之功也,何谓罪过?况吾与公结义之好,公毋听谗闻,乃甚幸耳。”鲁公听罢,遂召曹无伤斩讫。请沛公入席,饮宴乃曰:“适来冒犯,慎勿嗔责。”增令陈平酌酒。平以目视沛公,见公降准龙颜,天日之表,状貌非常,必为真命帝王,遂有顾怜之心,酒每浅酌,鲁公酒每满斟,就筵间曰:“今日之会乃贺亡秦之会,如有交头接耳,不奉上命者即斩,诸官勿得有违,口为明辅。”于是众官悚然。鲁公酒带半酣,范增举其右之手,弹玉玦数次,鲁公全然不顾。增又将金盏连击,鲁公亦不听讨,反谓增曰:“适来陈平传令,公何故违谩?”增讶曰:“主公错矣。此会非饮酒也,乃图天下也。”再以目视鲁公,公只是不理,但命酌酒。增见二计不行,心中甚懊,乃避席而起,急召项庄舞剑。项庄至筵间曰:“二公饮酒,无以为乐。臣舞剑一曲,与沛公送酒。”鲁公大喜,令庄起舞。子房视之,见庄有杀沛公之心,目视项伯。伯悟其意,遂拔剑出曰:“独舞不足为乐,臣与庄对舞乃可。”二公许之。项庄舞剑数次欲杀沛公,项伯每每遮拦。
  子房见势不如,慌出寨门,呼樊哙曰:“主公有难,无由可解,吾先入筵去,尔可速来。”哙怒曰:“吾不救主,誓不为人。”言讫,挥步直踏辕门而入,把门将丁公急阻不住,樊哙直至筵前,大呼曰:“小臣樊哙是也。主公今日宴贺,亡秦天下诸侯皆在,岂宜小臣独立辕门,公若欲用壮士,哙愿当先。”鲁公视之,见哙状貌堂堂,语言慷慨,乃命赐豚一蹄,美酒一斗。哙以豚肉立而啖之,斗酒一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