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南北俱闭。军兵四散,闪下文叔一人复往西门,正无走路,忽城上一人下来,用剑劈开关锁,放出文叔。文叔问其姓名,其人曰:“吾乃弓局令史任光是也。”文叔得出城门,放辔而走,背后一军赶上。文叔横刀立马告曰:“小可刘秀为平帝报仇,望兄下可怜冤屈。”其人曰:“放尔去时坏了吾千金赏万户侯。”文叔曰:“尔乃何人?”答曰:“是太常卿刘唐家人,揭榜擒尔,尔走脱,只得草城县尉。”文叔大怒骂曰:“背主忘恩之贼,还敢多言,斩尔以报叔父之仇。”崔亭欲走,被文叔赶上一刀斩之。勒马正行,庞能、申屠健军又追至。文叔与战二十余合。能用暗箭射中文叔坐下马死,文叔即拖刀步走,躲于大林之中。健与庞能引军围住。天色将晚,文叔仰天祝曰:“刘秀他日若与平帝子婴冤仇,重兴汉室,便出得山林。”祝讫,忽然一阵清风过处,一只独角红牛立于面前。文叔上牛背轮刀出林,又遇庞能交战。文叔斩庞能于马下,健与众军俱退。文叔遂得庞能所乘之马,以牛向前,骑马随后,行无半里,其牛不行。须臾有一老翁,松身鹤体,白发庞眉,至前言曰:“公去留下吾牛。”文叔下马施礼曰:“翁若肯卖此牛,不吝高价买去上阵。”老人曰:“公背后有谁来也?”文叔回头一望,老人与牛俱化清风不见,只留片纸上有四句诗日:
  立起南阳盖自然,赤牛骑坐做征鞍。
  皇天若不垂洪佑,谁立炎刘二百年。
  文叔收起此诗,上马寻路回归,信步行近一山。山下有一草庵,庵上中有人语声。乃至门外,听得一人歌曰:
  对月弹长琴,当天作短歌。
  文叔不会面,何日起干戈?
  文叔听罢下马,叫声仙长是谁?其人忙出门来,见是文叔大喜,文叔举目视之,乃邓禹也。二人不胜欢悦,入庵坐定,各叙间阔。禹曰:“从长安隔别主公,禹只隐身于此,未知主公何如?”文叔将长安回归及白水村起义、李通相助失散骑牛之事逐一说过。禹曰:“主公洪福天垂佑助,岂偶然哉?此去西山之下,庄中有一壮士,言与主公曾有半面之识,吾与主公同往谒之。”文叔大喜,遂与同至其家相见,乃姚期也。期慌接入坐定。禹曰:“主公今于白水村中兴集义旅,特来拜请足下同扶汉室。”期曰:“老母寡居,无人伏侍。期曾对主公言,待老母百年之后,即来相助。”母曰:“大丈夫建功立业须当及时,吾儿幸逢真主,正宜尽忠,吾可独守村庄,不须挂念。”禹亦再言,姚期终不肯去。母乃诳期曰:“可相陪主公,待吾厨中炊饭。”良久不见出来,期乃入厨视之,母已悬梁而死。姚期大哭。文叔、邓禹二人相助葬讫。期即抛散庄业,柑随文叔邓禹二人迳望白水村中而来。

文叔兵取南阳五郡
  却说文叔、邓禹三人离却庄上,将近白水村界,见有宛城官军王立一队人马追来。姚期与之大战,王立败走,期纵马赶至林坡。忽坡中拥出壮士四五百人,头顶重盔,身披重甲向前,李通李益活擒王立。期欲争功,邓禹曰:“此偶尔小敌,未足为凭,不须竞。”二人乃止。李通问文叔曰:“吾引众军绕城寻觅主公,不期此处才会。”文叔将任光开城并骑牛斩杀庞能、崔亭之事细说。李通大喜曰:“真天子百灵效助,信不虚也。”文叔引众将及军校回至白水村中。刘良父子、坚镡等接见,不胜喜慰,大设宴会,犒劳诸军。酒终邓禹曰:“此处虽有军兵粮草,却无城池。倘官军一至,难以保守家属。可先取胡阳为家,后取南阳三十六郡,主公之意若何?”文叔曰:“先生之言甚善。”次日遂拜邓禹为军师,姚期为先锋,李通、坚镡为左右翼,刘寅、刘仲为合后。克日引军三千攻取胡阳。
  早有细作报入城中,县尹韩刀分付四门坚闭,亲自上城谓姚期曰:“尔拜覆刘秀,吾愿归顺,但容三日扣算户口钱粮即便献城。”姚期依言回报,文叔传令退军三日之后,复至城下。韩刀上城,命军士请刘秀打话。文叔出至阵前,只见城上绑缚一老人,推于城垛之上。文叔视之,乃叔父刘保。文叔一见,双眸垂泪,谓韩刀曰:“尔言三日后献城,何故绑吾叔父?”韩刀曰:“吾顺尔者诈也,尔若攻城便斩尔叔。”文叔不忍叔父受刑,遂令退军回至白水村,与军师诸将商议,众皆默然。文叔曰:“吾当自缚去见韩刀,救全叔父。”姚期曰:“主公何为发此言也?吾母为主公弃世,如何有始无终?谅一胡阳岂是难取,且待军师再思良策。”
  正商议间,忽报有人投军,文叔令休放入。其投军壮士拦阻不住,直至营中见文叔,曰:“主公兴义,岂不容人投军?”文叔曰:“今被胡阳县尹韩刀拿吾叔父刘保要吾投拜,方才放免,无计可施,正待散开众人故也。”其人笑曰:“量此小谋,有何难哉?”文叔看见其人大言,乃问曰:“尔有何计可救叔父,还要用军几何?”其人曰:“不须军马,吾只用柴担先去,主公可领军兵随后就来,可取胡阳也。”遂密与文叔言之。文叔听罢甚喜。其人出营,挑柴一担入城去卖。恰遇买者,其人左三右四说价不同。适孙尹上城,恐有汉军奸细,不论买卖人等俱赶至城上。其人手执柴担,立于韩刀背后。须臾文叔军至城边,便呼韩刀打话,其人忙向胸前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