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了进兴,如今被二母舅打坏了,睡在柴房。须用心看待他,将养好了,早些离此地,在此毒狠人家做么?”文氏、凤娇含泪点头。自此文氏不时常到柴房来看看进兴,进兴在柴房睡了半月有余,也全亏文氏与绣娘,私下与他将养好了棒疮,依然在店中料理不提。
  且说曹彪奉马周之命,带了几个军士,四下寻访太子下落,寻到通州,忽然下雨,要买雨具,打从胡家门首经过,看见太子,惊喜交集。太子见是曹彪,丢个眼色,曹彪会意,闪在僻静处等候。进兴假作出恭,来至无人之处,曹彪跪下,口称:“千岁,臣奉马爷将令,迎请圣驾。马爷现屯兵翠云山,专候驾到,即举大事。请千岁即行。”太子扶起曹彪道:“我在胡家,已有七月。难得胡大姆相待,又将女儿许孤为妻,受他许多恩惠,岂可不别而行?你们且退,待至晚间,可到后门等我。”曹彪道:“千岁,须要谨慎,不可泄漏风声。”太子点头,依旧回店。
  到了晚上,店中内外人都睡了,太子来至厨下,恰好绣娘也来,太子上前,泪如雨下道:“岳母,我叔父差人来接我,我令他晚间等候同去,顷刻就要离别了。”文氏闻言,悲喜交集,凤娇看见丈夫纷纷泪下。文氏道:“贤婿,你令叔是谁?”太子道:“我叔父现在边庭为官,故此差人前来接我,同到边庭,图一出身。若得身荣,即差人来迎接岳母小姐,同享荣华,不必悲伤,安心等待。”不知文氏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回 痛离别母女伤心 喜相逢君臣议事
  文氏道:“贤婿,你前往边庭,须速速来接我苦命的母女二人,切不可到了富贵之时,忘记了小女,另娶红妆,叫我母女终身无倚。”太子道:“小婿这一点微忱,皇天可表,怎敢负岳母、小姐深思!小婿若丧良心,定死于刀剑之下!”绣娘道:“官人,你到边庭,但看你手上朱砂记,就如见小姐一般。那员外夫妇待他母女二人十分刻薄,是你知道的,须要早些来接他为妙。”太子道:“不须叮嘱。但我岳母、小姐在此,早晚还求照管,若得身荣,决不忘大德。如今差人想已来了,待我叫他进来相见。”出厨房后,便是后门,太子开了门,果然曹彪军士共五人,在外等候。太子招呼入内,指道:“这二位就是我岳母与小姐。”五人听得,跪下磕头。太子道:“起来。”五人方才起来,不敢抬头,垂手而立。文氏道:“贤婿,你实系什么人,为何此人如此行礼?”太子道:“军伍衙门,礼数极重,不须细问,久而自明。”说毕,五人催促起身,太子又道:“岳母请上,小婿就此拜别。”文氏还以半礼,大家纷纷下泪。太子出门道:“此去襟女陈家不远,前去一别,小婿就此分离了。”文氏、凤娇、绣娘齐送出后门,好不难舍难分,两下只得含泪而别。
  话说太子同曹彪五人,来至陈家门首,着门公入内通报。陈进夫妇闻知,火速出来,鸾娇闪在屏风后。陈进相见太子礼毕,太子道:“弟因家叔差人来接,暂往边庭,图一出身,即刻起行,特来相别。岳母处,还求襟兄念骨肉至亲,不时照管一二,异日小弟自当图报大德。”陈进道:“不消分付,决不负托。请问令叔在边庭作何官职?”曹彪在下答道:“军机重情,不须细问,日后便知。请公子速行。”太子与陈进两下对拜四拜,洒泪而别。太子上马,五人相随,挨出城门,奔翠云山而来。
  话说马周屯兵翠云山,自从打发王钦、曹彪寻访太子,并无回信。过了月余,王钦回来道:“四处寻遍,并无太子踪迹。”马周闻言,流涕道:“君乃国之主,没了太子,师出无名,何以建中兴之业?”李湘君道:“王钦虽未寻来,将来曹彪寻着太子,也未可知。你若惊惶,军兵散去,将何处置?’吗周道:“夫人言之有理。”遂强作欢容,未免心中纳闷。
  又过月余,忽见曹彪来至,说太子已到山下,马周闻言大喜,率领大小三军,下山跪接。太了亲手扶起,马周率众随驾上山。到了寨中下马,太子入寨坐下,马周率众山呼朝见毕,君臣细谈往事,众将尽皆嗟叹。马周分付大排筵席,君臣共饮,尽欢而止。马周道:“臣有一事启奏,未知千岁肯许否?”太子道:“卿有何事,奏明孤无不依。”马周道:“臣有一妹,嫁与申家,止生了一女,名唤婉兰,人才出众,武艺超群,有万夫不当之勇,不幸父母俱亡,来依于臣。臣想千岁目今正用人之际,愿将甥女随侍千岁左右,可以保驾中兴,未知千岁以为如何?”太子道:“卿有甥女,如此猛勇,孤当纳为正宫。但孤避难通州之时,受胡家大姆许多恩惠,又将女儿许孤为妻,孤焉忍别纳,以负胡家!”马周道:“臣岂敢望纳正宫,只求纳为嫔妃之列足矣。”太子道:“既如此,孤何不依!”马周大喜,就唤婉兰出来见驾。朝拜毕,太子将他一看,果然容貌秀美,遂纳之左右,称为申妃。
  自此太子日日与马周众将谈论军机,议图大事,操演士卒。过了一月,马周见太子道:“臣启千岁,我想此翠云山虽然险固,终非久守之地,必须趁此兵粮齐备,攻取一城,以为安身之地,不知千岁意下如何?”太子道:“孤正有此想,但不知那一郡好?”马周道:“臣观汉阳最大,钱粮又广,若得此城,何惧武氏兵临!千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