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吃过合卺,梦月揭去锦袱,弘祖将他一看,比前日临阵,更觉娇媚,弘祖不胜大喜,出外殿陪众人饮酒,散讫,竟入洞房深处,与梦月解衣就寝,共效鸳鸯之乐。是夜二人欢娱,不可名言。有诗为证:
  帐里鸾凤喜合双,围红倚翠烂芬芳。
  芙蓉水月添香艳,锦绣衣裳御晚妆。
  满臂胭脂新款款,半床云雨自忙忙。
  魂消岂得逢人道,从此欢娱乐未央。
  弘祖明日起来,拜谢了石季龙等众人,遂写表遣人入晋阳奏知石珠。石珠甚喜,差刑部尚书方仲山,赍送礼物前来贺喜。弘祖免不得排酒相待,留了两日,送他去了,便聚众将商议起兵去打河内。石季龙道:“元帅新婚,未可出兵,且待两月之后起兵未迟。”刘弘祖道:“岂可因私事而忘国家?”坚意就要出兵。诸将不敢违拗,只得依从。弘祖传令点起十五万兵,用俞家军为前队先锋,令杜考、孟玖同着姚仲弋守城,其馀随军进征。大军出了汲郡,竞望河内而来。一路上但见飘飘扬扬,旌旗招展。正是:
  花迎剑戟星初落,柳拂旌旗露未干。
  不一日到了河内,弘祖传令离城十里扎住营寨。遣巡哨游击王浚,赍战书通知琅玡王,是月廿八日决战。王浚领命,竟入城到帅府拜见琅玡王,呈上战书。琅玡王看了怒道:“刘弘祖那厮,大为可恶,又敢来河内讨战。”就要将王浚斩讫。郝鱼谏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杀他无济于事,大王但准他廿八日决战,至期小将自有计策,管叫他片甲不回便了。”司马觐依言,便批廿八日准战,打发王浚去了。一面整顿厮杀,不须烦叙。那王浚带了回书,回报弘祖,弘祖赏了王浚,只等廿八日遣兵出战。
  至期,弘祖集诸将到帐下,问:“谁敢出兵,去建头功?”只见行军副元帅乌桓出班说道:“老夫愿出兵去,先建头功。”刘弘祖大喜,拨兵一万,令孙约、赵得为左右先锋,竟望河内杀奔而来。城内琅玡王使郝鱼迎敌。郝鱼得令,结束端正,引兵开西门杀将出来。两下各射住阵脚,通了姓名。郝鱼使起狼牙棍,乌桓使起大刀,一来一往,斗三十馀合,不分胜败。赵兵阵上,忽然涌出孙约、赵得一齐杀来,郝鱼看见,将狼牙棍一闪,跳出阵外就走。孙约、赵得要夺头功,争先赶上,被郝鱼回转身飞起一棍来,将孙约打死马下。正是:
  可怜一阵身先死,长使孤魂恨郝鱼。
  赵得见打死了孙约,回马便走,不期郝鱼的马来得甚快,随后赶上,又飞起一棍来,赵得那里措手得及,竟被打出脑浆,也死于马下。可怜:
  将军空逞军前勇,乐得身名丧此时。
  乌桓见一阵损了二将,不胜大怒,提大刀向郝鱼劈面砍来。郝鱼的狼牙棍更使得纯熟,迎住了大刀又战有三十馀合,乌桓不能取胜,拖刀就走。郝鱼后面紧紧追来,乌桓看他来得至近,背砍一刀,恰好劈着郝鱼头盔,只听得一声响亮,一道黑光冲霄而起,不见了郝鱼。乌桓见了,大吃一惊,不敢恋战,只得收军回寨,对弘祖道:“老夫引兵出战,不期撞着晋将郝鱼,折了孙约、赵得,老夫大怒,将他砍了一刀,只见一道黑光,就不见了,竟不知他有什么法术,唯元帅定夺。”弘祖听了,沉吟半晌,说道:“岳父且自请便,待我与军师计较,一定要捉他,与孙赵二将报仇。”乌桓见说,退出帐外去了。
  弘祖便与有方商议如何服他,忽报赵王石珠从晋阳打发司徒袁玉銮,押粮十万斛来济军中之用。并赍金帛御酒,犒赏将士。弘祖连忙接入,与众人各各相见已毕,叙过了寒温,弘祖便将粮来散给各营,金帛犒赏诸将。当下就摆宴席,将石珠所赐御酒打开,与诸将共享。饮酒中间,袁玉銮问起近日胜负如何。弘祖道:“托主上洪福,自出兵以来,连得了几个大郡,杀得晋司马觐片甲不回,逃进河内。但河内有一郝鱼,极其凶猛,兼有幻术,今日乌元帅与他交战,被他连杀二将,不能胜他。正与侯军师商议破彼之策,恰好司徒到来,不知司徒有何法术可以擒之?”玉銮道:“量一郝鱼有何本事,待我明日先与他见一阵,看他如何,再擒服他,未为晚也。”弘祖大喜,当夜各各尽欢而散。
  次日,玉銮结束齐整,坐了金毛吼,提了方天画戟,引兵三千,竟来城下索战。城上人看见,忙报知司马觐。司马觐即令郝鱼迎敌。郝鱼得令,忙引兵出城,看见一员女将,喝问道:“女将何名,敢与我挑战?”玉銮道:“我乃赵国司徒袁玉銮是也。你是何人,可就是郝鱼么?”郝鱼道:“我便是姓郝名鱼,你待要怎么?”玉銮道:“闻你善行妖术,我特来擒你。”郝鱼道:“乌桓尚被我连斩二将,杀得他奔走不暇,谅你一女子,有何本事,敢出大言。不要走,看棍!”说罢,就提起狼牙棍打来。玉銮大怒,舞起方天戟接住,就是一场大杀。但见:
  一个是红粉佳人,使的是方天戟;一个是黑面鱼精,使的是狼牙棍。
  戟打棍,如蟒蛇奔溃,棍打戟,如猛虎翻身。
  一个是金毛吼,显的仙家风味;一个是高头马,俨然战将英雄。金鼓声声不绝,征云惨惨行间。
  战有一个多时,袁玉銮拨转金毛吼,回身便走,郝鱼紧紧赶上,马尾相衔,被玉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