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杀人不下数万。因纵火焚烧吴三桂宫殿,并连及民房多家,男女焚毙数百人。居民死于兵表燹者,亦不计其数。无男无女无老无少,皆呼天叫地互相逃窜。及赵良栋出示安民之后,并下令止杀,居民方始安静。自此赵良栋乃打点进滇。
  王进宝力主从速进发,并道:“兵贵神速。乘此敌人挫败,正宜乘机进捣,勿使敌人稍养元气。纵夏国相、胡国柱、马宝有惊天动地之才,此时亦挽救不及。若稍缓时日,则胜负未可知也。”赵良栋深以为然,乃立即起兵,望南而下。
  时周将谭洪初闻成都已危,乃由重庆起兵入援。至时成都已陷,乃引兵急回,至洪雅驻扎。自此四川已大半平靖,周将只退守云、贵两省。若闽浙一带,耿王既已复行归附,故三桂所有在闽浙之势力已经全失。纵有余党尚附从三桂者,唯经督臣李之方先后用兵,俱已平定。于是川省之赵良栋、张勇、王进宝,湘省之大将军蔡毓荣、将军穆占、希尔根,广西之贝子赖塔及巡抚傅宏烈,皆得专力于云贵方面矣。
  且说周将马宝、胡国柱,自从展龙关及枫木岭相继失守之后,已尽退入贵州。胡国柱欲扼守贵阳,并道:“前军方已失利,兵无斗志,且川省又不知消息如何,计不如坐守贵阳,或可以分应川滇两路,亦可以藉此稍养元气也。”马宝道:“敌军且随后大进矣。我固不能援应川省,更何暇稍养元气耶?我愈退,则彼愈进。计不如尽弃所守,长驱再进。若天幸或得一胜,犹可以稍固人心。以我军近来挫败,全在于失守地方,并非败于战阵间也。我军长于战而短于守,自起事至今,大抵皆然。故舍守而战,或可反败为攻。
  否则坐困于此,吾未知其可矣。”说罢,诸将多以为然。胡国柱亦不复阻挠马宝,乃决意易守为战,立即进兵。明周兵方驻扎清溪、镇远、龙泉一带,马宝乃部署人马,以胡国柱为后路,乃引大军由龙泉出思南,沿印江望永绥进发。马宝听得永绥一带离辰州府约百里,已有敌兵把守,因那处虽系属湖南边隅,实与贵州、四川、湖北互相毗连之地,故亦驻扎重兵。如都统伊里布、副都统哈克山,均扎城外,而前锋统领硕岱,亦在城内屯守,各路不下三万人,实欲为鄂、川、湘、黔各省声援。自展龙关、枫木岭得胜之后,也不虞周兵再起。那日已有报,马宝等提兵将到。硕岱等犹不深信,并道:“一战再战,周兵大败,俱已退入贵州,想此时已抵云南矣,安有再至之理乎?”
  说罢,殊不注意。不想一二日间传布愈紧,硕岱慌忙与诸将计议,以都统伊里布与副都统哈克山在城外拒战,自己却守把城池,一面飞布长沙及辰州取救。
  次日,马宝、胡国柱督队已到,鼓励三军而进,人马数万,势力震动远近。到时先由胡国柱督兵进攻伊里布诸营。那伊里布与哈克山一齐出战,自辰至午,两军正在混战之间,忽然马宝引兵复出横击伊里布一军。当下伊里布军士一来疲战,二来寡不敌众,三来当不起马宝那一支生力军,故立时溃败。哈克山亦不能支持,乃一同败下。伊里布先死于乱军之中,部下纷纷逃窜。马宝、胡国柱乘势追击,哈克山只向后奔逃。时军士损伤极众,亦多有向马宝投降者。马宝恐城内有兵冲出,先率兵直压城外,故哈克山进城不得,只绕城而走。忽后面胡国柱已自追到,哈克山亦毙于胡国柱枪下。一时无主,全军俱散。马宝、胡国柱乃乘势攻城。时简王在长沙,闻警不敢赴援。穆占在辰州,亦不敢移动。马宝遂围困永绥,只硕岱在城准备死守。正在危急之间,不知何故,马、胡二人方围困两日,竟解兵而去。正是:败后竟能兵复振,危时犹幸敌先回。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回 败谭洪赵良栋进云南 间马宝蔡毓荣摆象阵
  话说马宝、胡国柱正围困永绥,硕岱死守不得,又不见援兵驰到,正在危急之时,忽然见马宝、胡国柱解兵而去。硕岱正不知其故,自以都统伊里布、哈克山相继阵亡,折兵万余人,敌人正自得手,何以忽退?方疑马宝等回师诱战,又以众寡不敌,更不敢追。惟有报知长沙、辰州等处以敌军既退,一面打探敌人退去的原因。原来马宝、胡国柱进兵时,知大局已危,只欲以战为守。及既得大捷,进围永绥,却听得各路警报。以贝子赖塔、彰泰二人及桂抚傅宏烈,已由广西进窥云南;驸马郭壮图出守曲靖已屡战不利,现只固守不出;而绥远大将军湖广总督蔡毓荣,又率众三万人与将军穆占、希尔根两路直进贵州,以蹑胡、马二人之后,即夏国相出兵镇守川滇要道,亦不大得手。故云南且已紧急,何论贵州?故胡、马二人益又不能驻足,乃不得不回军。硕岱听得原因,却叹道:“此次三桂举事不成,殆有天意存焉!不尽关夫人事也。其大将不可谓无才,其军兵不可谓无勇。观马宝、胡国柱处屡败之后,人心既惊,粮道又不继,且能以一旅残败之师,损我万余人,斩我健将。苟其初起时亦如此锐进,而三桂又无窃位之心,则当数省陷落之时,人心所附,其胜负正未可知也。惜乎三桂以帝号自娱,画地自守。及既大败,马,胡二将乃欲侥幸一战,以转败为攻,不亦难乎?自此湘境可以无忧矣。”硕岱说罢,徐又接到蔡毓荣等文报,以大军直进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