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与主上灵王同胞,臣观主上虎狼,今日为之扫除陈蔡,得享富贵,他日天下宾服,吾恐蔡公之位难保长久也。”弃疾俯思良久,谓观从曰:“吾每虑及此,奈无与谋者,子言正合吾意,为我划一妙策。”从曰:“主上自灭陈、蔡以来,从游乾谿,当今天寒,必不返国,乘此机率兵打入郢州,夺其大位,率服君臣,然后发兵困住乾谿,楚国军势土地,我得大半,彼虽争夺,焉可再得?”弃疾大悦,曰:“计则妙矣!争奈二兄守国,彼若坚守不出,无计奈何?”从曰:“诸侯之位,谁人不欲,兵至郢州,先遗书于二公子,约在事成之后,先立于干为王,则彼将相助之不暇,焉肯闭关拒我,此特借势而行事,若待开城之后,再作区处。”弃疾然之,遂令斗于旗、远掩率本部精兵向前,自统陈、蔡之兵继后杀奔郢州。
  哨马报知子干。当时,灵王出游,楚国兵权独弃疾最盛,闻其乘虚作反,满朝文武皆惊惧失计,或云坚守,或云遣使追王,或云发兵出敌,纷纷无一主见。子干独取坚守一策,令远启疆,号令四门,准备守城器具,连夜遣使入乾谿追王。弃疾在城下,次日不得入郢,观从曰:“不速致书子干,待主上之兵回至,则我军首尾受敌,大事去矣!”弃疾即写书令有胆量之卒,沿城而上,密见于干。子干观书大悦,遂复弃疾之书,令其急攻东门,事必有成。
  次日,子干诈令诸将坚守,自引宿卫士把守东门,弃疾与远掩一齐攻打东门,子干在城上佯声曰:“蔡公已登城矣!”
  三军遂奔,弃疾杀入城来,城中军民自相践踏。灵王长子禄与次子敌闻城被陷,亦各披挂杀出,遇斗子旗于大街,三马战不数合,子旗斩太子禄于马下,子敌拍马要往东门逃走,却遇远掩,大喊一声,斩于城下。观从忙告弃疾曰:“若不早立子干,军民有变!”弃疾即率文武,奉子干即位,且数灵王荒淫贪暴之罪,即令斗成然领兵去围乾谿,成然兵至訾梁,遣人持牌文谕灵王之从者曰:“先来归者加官重赏,后至者斩,不至者夷其三族。”灵王正在乾谿朝夕饮宴作乐,闻斗子旗兵至訾梁,众从者闻子旗牌文十散八九,少顷哨马报太子禄与公子敌,皆被蔡公所诛,灵王叹息数声;又哨马复报子干即位为王矣!灵王气翻马下,子旗仗剑欲斩,子革杀出救回,子旗亦不追上,但在马上大叫曰:“汝等不惧族者可随楚王!”子革亦弃灵王逃归。灵王回视从行者,不上五六十人,子旗又任阵后杀至,灵王叹曰:“此天亡我也!”子旗又曰:“汝从楚王者,有能捉王献功,加官重职!”其士卒争先来刺灵王。
  灵王见从者皆叛,恐被所诛,乃脱下盔甲,士卒争取而归,灵王方才得脱,徒步走入小村中,腹内甚饥,见一田夫息耕垄上,王乃向前问曰:“子有余食能遗我乎?”田夫见其状貌非常,问曰:“汝何人也?向我乞食!”灵王两眼泪下曰:“吾乃章华台主,因荒游离国,以至今日!”田夫默思良久,低头拜曰:“章华台主即楚国君王,乃吾父恩主也!何以至此?”
  王曰:“汝父何人?”田夫曰:“臣父姓申名无宇,官为楚国下大夫,因裂主榜文,捉扑于王宫,蒙王赦其死罪,黜罢归田,臣乃无宇之子名亥也!”王曰:“汝父安在?”申亥曰:“往岁死矣!”王泣曰:“吾早不纳汝父之谏,以至今日,恨又不见尔父!”申亥亦泣,乃扶灵王归家。王曰:“此何处也?”
  申亥曰:“此申家庄也!”因治酒馔款待。王思亡国之事,满眼倾泪,不能饮食。申亥劝曰:“我王不必忧虑,待次日保君王入于楚郊,以听国人何如?”王曰:“众怒不可犯也!”申亥曰:“王暂停于申家,臣请求诸侯救之可乎?”王曰:“诸侯谅必叛矣!”申亥曰:“臣保王投秦晋请兵复国可乎?”王曰:“先为盟主,今反求他人,吾知大国难再,徒取耻辱耳!”
  申亥再拜劝慰,奉其寝食,一夜悲咽不已。及天明,申亥问王安,已自溢于寝处矣!胡曾先生有诗云:茫茫衰草没章华,因笑灵王昔好奢,台土未干箫管绝,可怜身死野人家。
  潜渊《读史诗》云:章华台上管弦喧,楚子遨游驾未还,烽火萧墙初起动,可怜千乘丧郊原。
  申亥不胜悲哭,乃杀二爱女,以陪灵王葬之,亲自素服为之挂孝。
  却说斗子旗收灵王盔袍归见弃疾,更欲遣兵追究,但子干在位,不可缓图。弃疾曰:“若何?”子旗曰:“楚王在外,乘此百姓未定之时,使数小卒黑夜绕城相呼,诈称灵王归矣!
  呼至三更,令斗于旗入告子干,言灵王引江汉之兵杀入郢州,蔡公弃疾已被先杀,今将打入皇城。子干、子皙、子筏皆无决断之士,闻之必然自尽,则一计去三元,明公方可高枕无忧。”
  疾然之。遂遣数十小卒,夜黑呼曰:“灵王至矣!”城中百姓梗攘不安,告于子干。子干疑惑不定,至于三次,城中喧哄灵王引兵来至,斗子旗打入于干之屋,告曰:“灵王引江汉之兵,杀入荆城,蔡公弃疾已被斩首,国人皆奔,兵马将入皇城矣!”
  子干忙召子皙、子筏商议,城下喊杀连天,子干疑灵王果至,惊惶无措,自刎而死,子皙、子筏见子干刎死,亦各自刎而死,朝中大乱,宫女自相惊死者横于宫掖,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