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侯君集与道宗引精兵一十万,由南道袭其后;自与薛万均、李大亮,引兵十万,由北道攻其前。分拨已定,各引兵去了。

  且说李靖一路人马,出得北道来,前望伏允大营不远,立寨于牛心堆。是时五月,天气正热,北地平空一望,并无树木遮阴。李靖命军士于远处取杂苇,结成大蓬,于中军遮日,与薛万均分作二营,吩咐众人各于凉处避暑,多设鹿角,为久住之计。每日军中令将士歌乐饮酒。有细作报入吐谷浑营里来。天柱王自引五十骑兵,出营外牛心堆上窥望,见唐兵东西立营,李靖于帐中露顶解甲避暑。众人大吹大擂而饮。回至营中,与众部落议曰:“唐军远来,值此炎天,彼众各于散地避暑饮酒。乘今夜出营劫寨,靖军可破矣。”丑豹军曰:“李靖有谋,莫非用赚我之计?不如只是莫出。值此炎天,他岂能久留?候在退而击之,无不胜矣。”天柱王曰:“你众人不去,我自去。”丑豹军曰:“既天王要去,亦须分左右翼而出,以防不测。”天柱王依其说,准备劫寨不题。

第六十九节 侯君集冒雪驱兵 任成王飞骑斩虏

  却说李靖一连十数日不出战,西营薛万均入禀曰:“总管屯兵不出,意欲如何?”靖曰:“我预算定已十数日矣。前夕露坐帐外,见贼星入于我度。本日干支相克,今夜必有贼敌临营。君以西营人马各准备埋伏于牛心堆路口,候胡骑出营,亦不须动,看中军信炮响,你可乘势杀入,夺其大营。”万均应诺,领计去了。靖又吩咐将士,各披挂结束,远远埋伏,举火为号,四下抄进。众军得令,各摩拳擦掌,伺候交锋。靖分拨已定,止立一个空营在此。是时二更左侧,天柱王乘月黑,部五千精兵,先出营。胡骑口各衔枚,悄悄径奔唐寨。遥望李靖大明灯烛,正在帐中坐定。天柱王大喊一声,都力思哈在后为助,直杀入中军,但见主将端坐不动。天柱王骤马近前,一枪刺倒。原来是个草人,身穿主将衣甲,头上缚着金盔。天柱王见是个草人,急勒马出帐外,叫:“后兵莫进,坠其计也!”言未毕,帐后连珠炮起,寨中一老将当先拦住去路,姿貌魁秀,声若巨钟,乃京兆三原人李药师也,挺枪跃马,直取天柱王。两下骑兵各自拒定,二人在火光之中交锋。都力思哈见中唐军计策,先自跑马走了。天柱王只望旧营人马来救,原来已被薛万均精兵斩营而入,杀死部将无数,就势夺了大营。天柱王与靖死战唐寨中,放起火来,苇蓬皆着。是夜南风微动,一时间,火起风威,满营通红。天柱王夺围走回旧营,已被唐军占了。勒马乘夜望赤太原而走。李靖赶了一程,收军回入旧营。原来此旧营,乃是吐谷浑门户,极是险固。当被唐军占了,靖谓万均曰:“破竹之势,不可失也。胡寇穷走绝域,乘其巢穴已破,勒兵追袭,全虏可擒矣。”万均曰:“总管一面追袭,先差人会侯君集截其去路,使虏前后受敌,则功可成也。”靖然之,一面进发人马,随即差人报知侯君集,令出兵截虏去路。

  却说侯君集与道宗人马出南道,行无人之境,有二千余里。三军遇盛夏,逾险深入,伤疲甚众。行及乌海,不想北地风俗与中国不同,六月天气,海风凛冽,人马冻不堪行。一半日间,霜雪大降。是时三军正病暑,遇霜雪,人各口含冰,马啖雪而行。哨马军报:“唐军已袭破旧营,吐谷浑人马走入赤太原。今来约总兵引军绝其去路。”侯君集与道宗议曰:“吐谷浑被前军赶得无所投依,何不以胜就而破之?”道宗问:“如何?”君集曰:“虏势力已竭,必蜂屯猥集一处,以全微喘。我明日当先锋去,汝却引精兵在后。出其不意,彼必慌乱,望山谷而走。吾于几处都着人埋伏,用车数十乘,各带柴草,用火烧着。吾乘势擒天柱王。”道宗得了计,次日侯君集遣哨骑沿路打探,自引军前进。遥望赤太原,平空一匝草地,见虏兵旗帜交加,胡骑来往。君集令人马摆开,一声炮响,三军一涌而进。吐谷浑正不知何处人马,惊乱各四散逃走。天柱王披挂来迎,正遇侯君集。两马交锋,战上数合,都力思哈、丑豹军、高牙尉俺(掩)杀将来。君集诈败。都力思哈引步兵后赶,原路口一支人马涌出,为首一员大将,乃任城王道宗,喝曰:“虏将慢来!”一枪刺于马下。步兵皆走,君集合兵杀回,胡骑大败,死者不计其数。天柱王见势不支,与国王伏允保妻子望山峪而走。被四下伏兵放火烧着柴车沿及山头,芦草皆着,烟迷其径。君集引兵复追。天柱王四下无路,与部落弃了马,与伏允奔长蛇岭,攀藤附葛而走。

  时唐兵大胜,前来与李靖会齐。靖遣人打探吐谷浑走于何处,游骑回报:“天柱王保伏允,收聚败兵,走入积石河源,坚守不出。”靖曰:“正好合兵追之。看吐谷浑何所依栖!”传令离赤太原,拔寨而进。

  却说天柱王走入石河源,与部落商议曰:“此处乃绝源之地。虽古今之英雄,不曾有人到也。中条路后通蓬海,水势险恶,谁人可渡?路侧两边,尽是石壁,无一寸着脚之地。今大王稳居于此,但叠断我等来路,倘有唐兵追来,于路无水,亦必自退矣。”伏允然其议,即着人以铁蒺藜已将路口断绝了。又在于积石山多设鹿角,令兵守之。李靖人马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