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并无人迎敌。兀朮怀疑,与众议曰:“往常攻别郡,无将迎敌可信。东京宗留守,吾闻其人足智多谋,今日不放军敌对,莫非有计策?”众胡将亦以为然。
  言未毕,忽滑州路口一彪军马,旌旗展卷,枪刀密布,为首一员大将,口方面圆,金盔银甲,乃东京有名将家刘衍是也。
  大骂:“逆天臊奴,不识时势,屡次侵扰中华,今日先将这匹夫试吾利刃!”兀朮靠住阵脚,手持长枪,跃骏骑而出,大叫:“今日早早献了东京城池,驻吾人马,令尔大朝皇帝尊我金国为主,割地与吾讲和则休;若不允,教尔中华寸草难留。”刘衍大怒,举刀直取兀朮。兀朮挺枪来迎。两骑战未十合,刘衍勒马望东路而走。兀朮见刘衍战败,挥动胡兵,乘势杀入。宋军遗下辎重干粮遍满郊野,胡众各相争龋刘衍停住马,又战数合复走。兀朮战得怒激,不舍赶去。将追二十里地,见前面尽沙石路,两旁俱是乱山。兀朮勒辔与黏没朵曰:“宋军莫非计否?”黏没朵曰:“此处乃系陷地,必是圈套。元帅可令后军速退。”兀朮惊慌不迭,拨马杀出原路。前军刘衍见兀朮人马纷乱,放起号炮,引本部精兵掩杀将来。金兵大败。兀朮走回十里,忽峡道旁金鼓齐鸣,数千精锐宋兵截出,为首一员勇将何贤大叫:“兀朮早下马受擒!”兀朮不敢恋战,与黏没朵、斡离及拚力刺斜杀出。何贤勒马后追。兀朮等且战且走,部下人马损折大半,急领众骑望平山而逃。才行一里,山坡后喊声大震,金鼓不绝。兀朮又惊又疑,奔出小路,望郑州逃走。

  
  






第十五回 黏没喝京西大战


  却说宋军杀败金兵,见兀朮走远,亦不追赶,掠得辎重马匹无算,降其番汉兵五千余人。是时宗泽已令人打探刘衍等得胜消息,预备下赏功簿册,迎候诸将。宗泽正与众僚属在府中相庆,忽报刘衍等回,泽令召入。刘衍、何贤、郭俊民进见毕,具说杀退金兵之事。泽大喜,遂录诸将功绩于簿,以候申奏。
  计点将校,惟有郑州一路刘达持兵保护河梁未到,其余军士各依次犒赏。泽下令设大筵席款待诸将。
  正饮间,忽哨马报:“黏没喝军自云中下太行,以攻河南,近日被岳统制杀败,不敢向河南,从怀州来,进据西京,沿路胡兵不绝,闻说指日要来取东京,留守作急定夺。”泽与众议欲分兵救之。刘衍曰:“贼势浩大,难以遽战。今既攻掳西京,兀朮闻知,竟有合后之势。若再以重兵救应,则东京势孤,非长策。莫若待其众疲粮竭,进退莫得,乘虚而捣之,则一战可以成功。”阎中立曰:“刘主将之言非也。今西京有烧眉之急,东京有唇亡则齿寒之势,兵法云:十则围之,倍则战之。今黏没喝之众虽称号万,其实不过数千。况又千里远来,亦极疲劳矣。我兵操练日久,藏锋养锐,正当急击勿失可也。若避而不与之战,倘兀朮复来,则何以御之?中立自归留守,未曾立得寸箭之功,今日愿假吾壮兵一万,往救西京。如不胜,甘受罪戮。”泽曰:“刘衍之论见理亦明,若此去有失,吾军定休矣。”阎中立曰:“胡虏自来送死,尚不能胜,要作何用!”坚志请行。泽只得付兵一万与之,又拨郭俊民、李景良相助。三人拜辞,领军而去。宗泽寻思,只恐阎中立有失,又唤何贤曰:“京西四十里有一地名小鹫岭,左右山僻小足可屯军,汝将五 千军在此埋伏,遇急可引兵救之。”宗泽又思何贤一支军难以成事,又唤张吩咐曰:“你将本部人马抄出京西背后屯扎,倘金兵来,尔可迎之,接应阎中立。”张扌为拜辞而去。宗泽分拨已毕,下令军中整饰器具,预备胡虏临城。
  却说阎中立与郭俊民、李景良等部兵望京西进发,遣人打探黏没喝消息从何路来。哨马回报,金兵由京西左道出石鼓寨而来。阎中立曰:“兵贵神速,乘众军锐气前进,勿被敌人制于我也。”郭俊民曰:“金兵势大,主将宜靠水草为营,见机而动,可保无虞。”阎中立不依其说,长驱直进。众将佐谏阻不听,只得引兵随助。行五十里,远遥望见胡兵摇旗吶喊,金鼓之声震动天地。中立正待摆开阵势交锋,见一员金将熊腰猿臂,铁脸黄须,手执牙棍,乃骁骑王策也。一匹马早近面前,更不打话,舞棍直奔中立。中立绰刀来迎,两马相交,战数十 合。胡兵报入中军,黏没喝驱动大队人马,放出二十座拐子马。
  其拐子马不避刀箭,一直冲上来,四下金兵漫山塞野而进。胡兵从拐子马座上长枪利刀一直搠来,宋军莫能抵敌,望后一拥退走。拐子马已将宋阵中军分为两截,众兵各不相顾,部曲大乱。阎中立见势不利,急待勒马杀出,见满野尽是胡兵,重重迭迭,中立围在垓心。王策传令休教走了宋将。中立只得死战。
  四下箭如雨落,中立用刀拨之,左颊已着两箭,右肋又被伤一 枪,自料不能得脱,仰天叹曰:“吾负宗留守之仁也!”遂拔所佩剑自刎而死。
  郭俊民统领败兵正将杀出,忽后面喊声大震,又围绕上来,见四下胡兵,无计得脱。黏没喝教虏骑大叫:“宋将快降,饶汝一死!”郭俊民下马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