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兵,屯于国中界上,传檄以会诸侯,晋侯若至,请斩国书之首,号令列国,倘晋不肯受盟,则鼓兵杀入绛州,虏其君臣,天下谁敢不从!”王曰:“太宰之见固当,然此兵合于何处?”嚭曰:“臣观黄池东连郑、卫,西接晋、陈,乃列国之界,王可移兵,屯于此处,传檄以邀诸侯。”
    
    王即令斩却国书,相合鲁兵,进屯于黄池,遣人遍告列国,约期赴会。却说使者来至晋国,当时晋侯遂弱,赵鞅简子独专国政,卫公子蒯聩被逐在外,欲杀其母南子,灵公欲杀之,蒯聩奔投于赵鞅府中,及闻灵公死,国人立辄,蒯聩告鞅曰:“聩虽得罪君父,而卫之大位当传于聩,今国人立辄,而辄专位,此事奈何?赵鞅曰:“公子勿忧,自当发兵送公子返国。”聩顿首谢曰:“大夫诚能送聩返国,以正大位,则公名震于天下,而聩亦不敢少置也。”次日赵鞅率壮兵五千,甲士八百,送聩归卫。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六回 孔子获麟作春秋 晋三卿政乱同列
    晋兵送蒯聩至城下,卫公大惊,谓群臣曰:“晋兵送吾父返国,吾必逊而出迎,敢拒而不纳乎?”大夫高柴曰:“父子之道,人伦所重,明公须出城远迎,奉位与父,焉可拒而不纳?”出公曰:“子羔之言是也!”遂令整驾出接。忽阶下一人,谏曰:“不可!”众视之,乃大夫孔圉之子孔悝也!出公问曰:“孔悝之见何为不可?”悝曰:“蒯聩得罪于父,故先君弃此大位,不传与子而传于孙,今明公欲以大位迎聩,是废先君之命而得罪社稷也!且晋人机变贪暴,若引赵鞅入国,必然社稷倾危。”出公曰:“卿言虽亦近理,然吾父已在城外矣!”
    
    悝曰:“但公四门坚闭,日久彼必自退。”出公曰:“争奈国人笑孤不孝!”悝曰:“但称先君之命,何为不孝?”出公遂依悝谏,令四门坚守,不许轻放。
    
    孔悝之母,蒯聩之妹也!灵公之女嫁与孔文子,生孔悝。
    
    闻孔悝谏出公勿纳其父,乃责悝曰:“蒯聩父也,辄子也,汝为人臣,合正天伦,焉可教人拒父?”悝曰:“吾食君之禄,但知为国,焉知其他?”孔姬令仆人恽良夫从城隙私出迎见蒯聩。良夫前召公子入城商议。蒯聩曰:“承吾妹为谋,无德可报,但四门不通,焉能入城?”良夫曰:“公子倘得归国,赐良夫数钟之禄,则有一计。”聩曰:“能谋我入城,得位即赐尔服冕乘轩,大夫之职。又赐免死铁券,令尔子孙世享富贵。”
    
    良夫大悦,即献计曰:“目今孔悝守拒甚坚,但可密图,不可扬人,公子可蒙衣而卧于车中,选晋之壮兵二人,扮为引车之仆,我向前入城,倘守城者问,但诈言迎亲眷而入,如此则事可图!”
    
    蒯聩大喜,遂选壮士石乞、孟厌二人从之,即时装扮上车。
    
    赵鞅嘱曰:“公子珍重,勿露根芽,公子入城即便开门,与鞅接应,事无不克!”蒯聩与良夫入城,两门守吏罗御拒之。良夫曰:“汝不识吾孔大夫之家人也?”御曰:“后车何人?”
    
    良夫曰:“大夫之亲眷也!”御曰:“主上防寇甚严!”良夫叱曰:“守城防寇乃吾大夫奏准之事!岂有自谋而自陷者耶?”
    
    罗御笑曰:“子言是也!”遂开城放车而入。良夫恐孔悝听知,至黄昏与聩密入见孔姬,二人吞声而哭,各叙往情。聩曰:“承妹所谋,必须代成大事,不敢负德!”孔姬曰:“汝且藏于吾室,待其退朝而归,汝必以威挟之,方成大事!”遂令壮士石乞、孟厌执利器以待。
    
    少顷,孔悝朝回,孔姬问曰:“父母之族孰为至亲?”悝曰:“父则伯叔,母则舅氏。”孔姬曰:“汝既识为母之至亲,何故不纳蒯聩?”孔悝复辞前日之事。孔姬曰:“今日不容不为舅氏也!”即令蒯出,孔悝一见,慌忙下拜。石乞、孟厌仗剑立于左右。聩曰:“孔悝今日尚执迷乎?”悝曰:“愿从舅氏之命!舅氏疑悝,请定盟誓!”孔姬因孔悝尽心为辄,不可与盟,但囚于蟠台,待事已定,然后放之。聩即拘囚孔悝于蟠台,令石乞、孟厌、良夫率甲士。
    
    次早,鼓噪声言:“蒯聩入朝。”满朝文武无措,辄慌忙从东城门而走,群臣自相奔践。子路时为孔悝之臣,闻孔悝被囚,即操戈杀人,高柴走出,遇子路曰:“门已闭矣!尔尚何往?”子路曰:“食其禄而避其难非仲由之所为!”遂杀奔蒯聩之后,石乞、孟厌上马来敌。子路奋力以战二将,石乞力乏败走,子路追之,石乞躲过,挺枪一刺,则打断子路之缨,孟厌又刺一枪,子路将死,乃曰:“君子死不免衣冠。”乃弃戈于地,结婴而死。史臣有诗曰:孝行著闻出孔庭,涵濡洙泗圣恩深,休夸食禄无忘难,至死儒冠不绝缨。
    
    石乞斩子路之首,悬于朝外,令群臣有不从者,依律治罪。
    
    群臣奉蒯聩即位,是为昭公。当时,南子已死,出公外奔,聩亦不究前故,但令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