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女乐俱送入城。
  且说陶谷、石汉卿出朝,通信与各家。恐柴茂闻风搬移,叮嘱多着人众,于四路拦截。再点御林军士,前来搜查。罗复智、贺恭得信,齐集家丁,率领分布于皇庄远近,四路探听观望。
  且说柴茂打发车仗入城,正与拱信吩咐庄丁收拾,陶、石二人领兵已到,上殿与柴茂见礼道:“奉晋王令旨查检,莫怪,莫怪。”柴茂道:“请。”二人见有御用仪仗,问柴茂道:“此从何来?”柴茂道:“请问洪公公便悉。”洪信道:“此系皇庄,世宗皇帝在此教射,难道你们都忘了?”石汉卿道:“世宗驾崩,何应仍设于此?况朝代已更,此系惑众作乱的实证了!”洪信喝道:“住口!周朝一个好好天下,被你们送与赵家,而今又起风波,连设灵数椽之地还来遭遢,你们心上虽过得去,不想地下见先帝,只恐天理难容,立见身诛嗣绝也!”说罢,将玉蝇拂挥来,陶谷右眼早被损破,痛不可忍,喊道:“救人,救人!”石汉卿大怒,拔剑直冲向前。洪信用蝇拂架住,笑道:“逆贼,逆贼!我今日可以对得世宗皇帝,我死之后,只教你们受用得好!”说罢,往石柱上撞去,脑浆迸裂而死。陶谷右手捂着眼睛,左手指示军士。柴茂命守兵将洪太监尸首抬到庄西仓房,入殓设灵,自己亦往看视听。陶、石率众搜查,二人见柴茂不在跟前,视物件好者,令家丁藏下,余着开造入册,将门封锁而回。
  柴茂闻知,见殓已毕,设立灵位,焚香祭奠,随即上马入城。进府看时,并无车仗送到,忙问门官,回道:“未曾见来。”柴茂着急,使家人分头四处探访。三更时候,抬得一个家丁回来,身被重伤,连忙就问,但云:“人物都遭劫去。”说得这句,便不能言。忽又有探事的报道:“闻陶、石回朝,因未搜得女乐,仍要到府追问。”柴茂大惊,缅想无策,惟有起奏幼主,所以入宫,不禁痛哭起来。朝见逐一奏上,幼帝道:“朕亦无策,惟请皇叔忍耐而已。”说毕,含泪携手人内去了。
  臧联出来,备细告诉。子邮问道:“城外有劫盗么?”臧联道:“皇都逼近,哪有这般大胆强盗,此定系奸党所为!”子邮欲再觐幼主,臧联道:“万不能矣,其胆如粟,闻得赵字,俱系惧怕的。足下乃言复国大事,如何能再见面,此事无庸谈了。”子邮叹息,告别回到寓所,使陈俭等去访探劫掠事情。
  当晚无聊,步上高楼,见皓月如梳,半入西山,满天星斗,光芒渐次显灼。帝星临于普分,光彩异常,主星暗黯,吃惊道:“李筠忠心成画饼矣!”忽然城西半壁明亮,细看非火,乃系灯光,叹息道:“又不知系那个卖国的宴享。”只见陈俭回来道:“探访并无踪迹。”子邮道:“那火光知是何处?”陈俭视定,指道:“那高墙大房子系史家,面前树木丛杂的系陶家,西边高杆子系石家,射道这亮光不系罗府,定系王府。”子邮道:“什么王府、罗府?”陈俭道:“这个府第乃郭重威所造,系小的叔叔陈景监工,闻今为罗彦环、王彦升合买分居。王府房子多,罗府苑囿广,内中亭榭楼台,为京都冠。看其火光,出于高处,定系西苑大捷楼上夜宴。如今仍系陈景为正管看后苑,小的前日到京去望叔叔,见收拾完工,比前又加华丽。明日老爷可往散闷散闷。”子邮道:“尔须先通知叔叔,不必露我姓名。”陈俭道:“此刻昏黑,闻巡城甚紧,恐易去难回。明早探罢。”子邮应允。当夜无话。
  次日,陈俭前往,午刻回来,禀道:“罗爷新在杭州买有十几个女子,想系怕夫人知道,闭在苑中,昨夜到楼上通宵筵宴,今晚客更多哩!他人俱不得进去,只说系小的叔叔亲戚,方可游玩。但客到时,须要回避。”子邮道:“如此,可将晚膳带去,加个猪首,添两个熟鹅,只说是尔敬叔叔的,尔便同饮不妨。”陈俭道:“这个不敢,小的到上席时,推忘事件,走开便了。”子邮道:“听你。”陈俭吩咐该办的备办送去,自己随着来到府前,看见高车驷马,阔大门楼,不系幸臣宅第,也无这样奢遮。守门的看系陈俭,招呼道:“陈叔叔又来了。”陈俭道:“又来打搅。”守门的道:“家里人说甚客气话?”随后买办的亦俱备齐送到。
  进门从西边转弯,进南大巷,由更楼下过堆房,进北火巷,到后苑门房,陈景接道:“所言的就系这位爷?而今有些不凑巧,只好明日罢。”子邮施礼应道:“随便俱可。”于袖内取出两小锭金子送道:“远来无以为礼,具此聊代斗酒。”陈景慌接道:“不敢,不敢,在此不妨,只是客到时须要低声。”子邮道:“晓得。”陈俭又将酒肴铺上,道:“侄子到京,无有孝顺,谨具薄酒一盏,愿叔叔福寿康宁。”陈景道:“生受,尔既备此丰盛酒馔,何必又要大鹅猪首?”陈俭道:“这位爷食量颇大,所以多备二件。酒肴系孝敬叔叔的。”陈景吩咐家人道:“既如此,可将酒肴送到家里去。”陈俭不能阻拦,只得又令买办的回寓所,买八十个馒头,取十二斤醇酒,同亮子送来。买办答应去。
  陈俭同叔叔谈心,子邮独自四处游玩,总系华彩富丽,并不清幽淡雅。行到西轩楸藤棚下,见芍药台边有块苍黑大石,蹲踞如虎,乃于背后取出白师傅所赠宝剑,仰天祝道:“周朝若能恢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