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望君领命,二人相携,直到车桥地方,分手作别。广望君回府。
  武侯上车,驱驰到蠡口,引笑、舒太远俱伺候道旁。武侯问道:“民壮、物料俱齐全否?”引笑道:“民壮、蓬室俱代盖搭于河防。亦分什伍,以便稽查。先到者,即给与粮食物料,令其自行造制应用家伙齐全听令。”舒太远道:“各项物料、粮食,分交桃根峡外至蠡口,各地方官堆贮候令。”武侯道:“二 公所办甚善。民分什伍,则功过易见;物料分贮,则转输不劳。今将动工,鄙意,见上下南岸外民居稍少,欲就南岸平地挑起面宽一千五百丈、底宽一千三百丈、深五丈。挑起泥土尽归南面,筑防计面一千五百丈、底一千三百丈,底、面对折,俱系一千四百丈,长一丈,深一尺,应五千六百方,计深五丈,应二十八万方。先用牛马犁起坚土脆石,然后再挑,每一万二千五百人筑防挑河。限六日成功一丈,未六日而成者赏,过七日而成者罚,风雨扣除。凡各处民壮,农隙愿来,农忙欲止,悉顺其情。凡一万二千五百人配地十丈,完工往上翻去。凡职事人员,工竣计功赏劳,作奸犯科,军法从事。大略如此。二公其润色之。”引笑、舒太远道:“敢不竭力报命!”武侯道:“先可出示晓谕,不佞往海边定发迹之处,使之开工。”二人遵令办理。
  武侯亲率邑宰到海口边,见铁兽、铁人颇多。邑宰道:“此镇海怪之物。海怪为患,田庐倾倒入海中者,不知其几矣。”武侯道:“所铸未为尽善,且缓议之。今可离海涯五百丈量定出口,立记兴挑。”邑宰遵办。号令发出,民壮齐心动手,欢欣踊跃,逐日加添。峡内到来百姓,知武侯赏罚夙昔未爽,莫不奔凑入队,兼牛马驴骡之力,赶办甚速。驴骡搬运,马牛踏堤,甚于民筑挑担。凡限六日之工,三日即成。自下卷上,有如潮涌。未及二月,径口境内俱已完工。武侯甚喜。
  挑到蠡口,见民不似以前踊跃,且多散去。武侯大疑,同引笑易装,于各近村境探访。始知下中大夫束横发给价目扣十 分之二,门上书办、衙役、役头、承管各扣-分。用力者仅净得十分之四。下下大夫白与梁刻数过之,而暴酷尤甚。武侯回 公馆,即令河营大夫吴洪将束横、白与梁及衙役人等尽行擒到。
  舒太远道:“白与梁名白饿虎,正法固宜,束横素无贪虐之名,又系顾庶长所拔,恐不致此。”武侯道:“先系善人,今忽变坏,若不加诛,将来之患愈凶矣。免其籍没可也。大夫可出谕,将枭示贪官污吏缘由遍告百姓。”舒大夫遵令,并籍没白与梁家口。
  须臾,吴洪擒到二犯缴令。武侯命将车二二乘,绑二犯员于其上,又将各家人吏役每犯均给犯由牌插于背上,随于车后,沿堤游喊示众。次口于人多之所正法,竿揭于各处告知。传令嗣后有减刻侵渔者,籍没肢解。远近闻知,依旧渐渐入队,鼓舞挑筑。
  不觉已挑到蠡湖,又名老蛟潭。但见碧水滚滚,风静浪高,广阔数十里,若无边际。武侯令逾潭挑向上去,遇见西青行到,见礼禀奉文侯命前来候安。武侯问道:“大夫随辅公出镇,今因何至此?”西青道:“缘父亲疾发,较前更甚,奉命归省,赖庇稍痊。父亲言积患治理不易,君侯定然劳瘁,使青请安,并视情状。”武侯道:“仁哉文候!疾笃犹不忘君民。今河务赖引、舒二大夫之力,规模已成,告竣犹须岁月。”西青道:“兴工未三月,已挑到此。计及挑根峡,二周可毕矣。”武侯道:“到峡,大约二年可望,若内外遍畅无虞,非三载不能。”西青道:“君侯所拟,定然确当。”话犹未了,忽然人夫抛弃锄锹乱喊。武侯使左右查看。正是:方诛贪墨安夫役,又怪锄锹争弃抛。
  不知是何缘故,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三回 破肚移心善仇都了结 拘魂易体奸恶自灾殃


  且说挑夫人众因何发喊争逃?原来潭内老蛟时常率领族类乘风作浪,淹漫田禾,崩堤倒岸,寻觅血食。今日起挑之处恰好与潭间隔无多,蛟怪闻人畜声音,群然腾兴,沙土为所摧毁,水骤涌入、百姓知觉,趋避上高,未曾伤损,驴骡牛马亦俱奔窜。须臾,冲决张大开来,浪如雪山,澎湃盈溢。数十万挑夫袖手观望,牛马驴骡散漫遍野。引笑道:“器用俱失,如何备办得及?”舒太远道:“且令众内善于工者星夜制造,凡先成者倍给其值。各处民夫并牲口,翻上兴挑。”武侯道:“前边诸事,二二公任之;潭中蛟患,不佞须熟思之。”引、舒二 大夫遵令,吩咐董事人员逐层传谕下去办理。
  武侯乘车复到潭东,令泾邑宰开去海涯边五百丈实土,令蠡口邑宰将老蛟潭掘通,放出海口。邑宰遵令开动,水自归河。突然,下势注倾,奔流逐浪。半天时候,将巨浸之蠡湖泄去大半,仅存东南径约里许半洼碧水。老民告道:“此老蛟窟也权。”武侯道:“易耳。”选择后日丙寅开铸,令邑宰采取顶好纯钢,命老民查访近年被蛟害者生辰年月八一十一名。次日齐全,令拣聚坚炭,堆积如丘。又次日清晨,武侯设祭祷毕,起火熔钢,分作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