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擢。官至平卢节度使。天宝二年召之入朝,留京侍驾。
  禄山内藏奸狡,外貌假装憨直。玄宗信为真诚,宠遇日隆,得以非时谒见;宫苑严密之地,出入无禁。一日,玄宗驾幸御苑,禄山亦到御苑来谒见。望见玄宗同太子在花丛中散步,禄山故意向前朝拜玄宗,不拜太子。玄宗道:“卿何不拜太子?”禄山假意道:“太子是何官爵?可使臣当至尊面前谒拜?”玄宗笑道:“太子乃储君也。朕千秋万岁后,继朕为君者也。”禄山道:“臣憨,只知皇上一人,不知更有太子。当一体敬事。”遂向太子一拜。玄宗回顾太子道:“此人朴诚乃尔。”正说间,忽见许多宫女簇拥香车,冉冉而来。到得将近,贵妃下车,宫人拥至玄宗前行礼。太子也行礼罢。禄山待欲退避,玄宗命且住着,禄山便也望着贵妃拜了,拱立阶下。贵妃道:“此人是谁,现为何官?”玄宗道:“此人是安禄山,本塞外人,向年归附朝廷,官拜平卢节度,朕爱其忠直,留京随侍。”因笑道:“他昔曾为张守圭养子,今日侍朕,亦如朕之养子耳。”贵妃道:“诚如圣谕,此人真所谓可心儿矣。”玄宗笑道:“妃子以为可心儿,便可抚之为儿。”贵妃闻言,熟视禄山而笑。禄山听了此言,即向贵妃下拜道:“臣儿愿母妃千岁!”玄宗笑道:“禄山,你礼数差了。欲拜母,先须拜父。”禄山道:“臣本胡人,胡俗先母后父。”玄宗闻言,益信其朴诚。自此,禄山见贵妃之美貌,遂怀下个不良的妄念。贵妃见禄山少年雄壮,也就动了个不次用人的邪心。这事按下慢提。
  且说其时乃大比之年,礼部移檄各州郡,招集举子来京应试。当时西蜀绵州有个才子,姓李名白,字太白。原系西凉主李篙九暠世孙,其母梦长庚星入怀而生,因以命名。那人生得天姿敏妙,性格清奇,嗜酒耽诗,自号青莲居士。人见其有飘然出世之表,称之为李谪仙。他不求仕进,志欲遨游四方。一日,闻人说湖州乌程酒极佳,遂不远千里而往,畅饮于酒肆之中,且饮且歌。适州司马吴筠经过。闻歌声,遣人询问,他答道:
  青莲居士谪仙人,酒肆逃名三十春。
  湖州司马何须问,金粟如来是后身。
  吴筠闻诗,惊喜道:“原来李谪仙在此,闻名久矣。”遂请至衙斋相叙,饮酒赋诗,连留几日。忽报吴筠升任京职,遂拉太白同至京师。一日,偶于紫极宫闲游,与少监贺知章相遇,彼此通名道姓,互相爱慕。知章即邀太白至酒楼,解下腰间金鱼,换酒同饮,极欢而罢。
  到得试期将近,朝廷点着贺知章知贡举,又命杨国忠、高力士为内外监督官,点检试卷,录送主试官批阅。贺知章暗想道:“吾今日奉命知贡举,若李太白肯来应试,定当首荐。只是一应试卷须由监督官录送,我今嘱杨、高二人,要他留心照看便了。”于是致意杨、高二人,又托吴筠力劝太白应试。太白被劝不过,只得依言入常哪知杨、高二人,见贺知章来嘱托,只道是受人贿赂,有了关节,却来讨白人情。遂私下相议,专记李白的试卷,偏不要录送。到了考试之日,第一个交卷就是李白。杨国忠见卷面上有李白姓名,便不管好歹,一笔抹倒道:“这等潦草的恶卷,何堪录送。”太白欲要争论,国忠骂道:“这样举子,只好与我磨墨。”高力士插口道:“磨墨也不适用,只好与我脱靴。”喝令左右将太白扶出。太白出场,怨气冲天。吴筠再三劝慰。太白道:“若我他日得志,定教这二人磨墨、脱靴,方出胸中恶气。”这边贺知章在闱中阅卷,中了些真才,只道李白必在其内。
  及至榜发,李白偏不曾中。心中疑讶,直待出闱,方知其事,心中懊恨,自不必说。
  且说那榜上第一名是秦国桢,其兄秦国模中在第五名。二人乃是秦叔宝的玄孙,少年有才,人人称羡。至殿试之日,二人入朝对策,日方午交卷出朝。家人们接着,行至集庆坊。只听得锣鼓声喧,原来是走太平会的。一霎时,看的人拥挤,将他兄弟二人拥散。及至会儿过了,国桢不见了哥哥,连家人们也都不见,只得独自行走。
  秦国桢正行间,忽有一童子叫声:“相公,我家老爷奉请,现在花园中相候。”国桢道:“是哪个老爷?”童子道:“相公到彼便知。”国桢就随小子走入小卷,进一小门。行不几步,见一座绝高粉墙。从侧门而入,乃见一所大花园。弯弯曲曲,又进了两重门,童子把门紧闭道:“相公在此略坐,主人就出来。”说罢飞跑去了。又见石门忽启,走出两个侍女,对国桢笑道:“主人请相公到内楼相见。”国桢惊讶道:“你主人是谁,如何却教女使来相邀?”侍女也不答应,只是笑着,把国桢引入石门。只见画楼高耸,楼前花卉争妍。楼上又下来两个侍女,把国桢簇拥上楼。国桢看楼上排设物件,极其华美,却不见主人,忽闻侍女说:“夫人来了。”只见左壁厢一簇女侍们拥着一个美人,徐步而出。国桢见了,急欲退避。侍女拥住道:“夫人正欲相会。”夫人道:“郎君系何等人?乞通姓氏。”国桢惊疑,不敢实说,将那秦字桢字拆开,只说:“姓余名贞木,忝列郡庠。方才被一童子误引入潭府,望夫人恕罪。”遂深深一揖。夫人答礼。见国桢仪容俊雅,十分怜爱,便向前伸出玉手,扯着国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