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小龙。从此汪绅士唤她雪娘娘,十分敬重她;另外买了二十几个女孩子,在园中请雪如教授歌舞。那雪如便拣皇帝爱听的曲儿教给她们,又教她们新样儿的舞姿。汪绅士又请了许多名士,编了几出新曲文,教她们练习。练习纯熟了,恰巧得了乾隆帝南巡的消息;汪绅士便赶上一程,在清江浦地方接驾。

  清江浦是出山东界第一个码头;皇上御舟从济南兖州一带行来,忽看了这奇异的玩意儿,容易叫圣心快活。那汪绅士带了工匠人等,早在江边忙碌了许多日子,待得御舟一到,那两岸接驾的官绅排列跪着好似长蛇阵,乾隆帝在御舟中望去,只见远山含黛,近树列屏。停了一会,御舟到了船埠,那接驾的臣民,齐声欢呼:“皇太后、皇上万岁!”皇帝正含笑倚着船窗望时,只见岸上大树上挂着一枚大桃子。要知这桃子有什么奇异之处,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 莺莺燕燕龙须纤 叶叶花花云雨楼

  却说乾隆皇帝两眼看着那树上的大桃子。那个桃子,忽然自己移动起来;看它离了树枝,落下地来,又慢慢地在地下转动,移近岸来,直到龙舟边,近看时,它有房屋一般高大;外面鲜艳红润,配着两片绿叶,引得那班官员都围着观看。

  正看时,只听得一棒锣响,桃子里打起十番鼓声;鼓声才住,豁的一声,那桃儿对缝裂开,变成两半个;里面露出一座小戏台来,正搬演那《群仙祝寿》的故事;一串珠喉,唱着《万寿无疆》的曲儿。皇帝看时,那扮皇母的,正是那雪如;丰容盛鬋,越发出落得美艳了。皇帝和她几年不见,想起旧情,未免动心;再看那班祝寿的仙子,个个都是轻柔娇小,风光流动。正看得出神的时候,忽然走出一个垂髻的女郎来,轻云冉冉,艳绝人寰;身披羽衣,下曳霓裳,珠喉巧转,舞袖翩翩。歌舞多时,看她直走下台来,手中捧着玉盘宝瓶,走近船窗,献与皇上。

  乾隆帝看她秀眉入画,笑靥承睫,早不觉心旌摇荡。看她翠袖里露出纤纤玉指,养着尺许长的指爪儿。乾隆帝笑问道:“卿可是麻姑再世?朕却要问你的小名儿是什么?”女郎见问,便低低的奏称:“小女子贱名叫昭容。”接着掩袖一笑,横眸一转。皇帝急唤内监拉住她的裙角儿,只见她惊鸿一瞥,早已跑上台去,唱起“霓裳羽衣曲”。满台的女孩儿,和着歌唱,歌声袅袅,动人心魄。乾隆帝吩咐:赏雪如玉如意一柄,碧霞洗搬指及粉各一个,金瓶一对,绿玉簪一对,赤瑛杯一,白玉杯一,珠串一挂;昭容也赏玉如意一柄,金瓶一对,绿玉簪一对,珠串一挂;其余女郎,各赐绿玉簪一枝,珠串一挂。雪如在台上,领着一班女孩谢赏。到了晚上,雪如、昭容两人被传下御舟侍寝。昭容原是雪如的妹子,豆蔻年华,洛神风韵。皇帝看她娇憨可怜,越发宠爱她。

  第三天,把汪如龙宣上御舟去,又赏他二品顶戴,银钱五十万两;叫他先赶回扬州去,照料一切。那汪如龙领了圣旨,谢恩出来,回到扬州,便耀武扬威的越发不把江鹤亭放在眼里。江鹤亭见汪如龙得了好处,便和惠风在暗地里预备新奇的烟火接驾和汪如龙争胜,那汪如龙却睡在鼓里。

  御舟到了扬州。那日皇帝坐在高楼上,文武百官两傍陪侍。起初只见对面漆黑一片,慢慢的露出一点火星来;那火星四处乱滚,愈滚愈大,忽然拍的一声,火星爆裂,满地红光。红光中现出一株大树来,满树桃花,在火光中展动;那花朵儿愈大,一霎时,花谢蒂落,枝条上结着一串桃子。那桃子又渐渐的大起来,内中有一个最大的,从楼上落下来;从中裂开两半个桃子,向左右移开,变成两座戏台。一座台上搬演《西游记》的故事,妖魔鬼怪,变幻无穷;一座戏台上装出庄严宝相,上面莲台上坐着一尊观音,众仙女在下面膜拜。停了一会,那边戏台上的孙行者,演一出偷桃的戏;把一盘仙桃偷了出来,这边戏台上,走下一个仙女来,接过盘子去,直献到皇帝座前。乾隆帝看时,又是一个绝色的女郎!见她低鬟敛袖,妩媚天然。便笑道:“江南地方,真多美人!”这句话一说,早有一个内监上去,把她留下了。三位美人,轮流着伺候皇上。皇上好似进了迷魂阵;那御舟在河心里行着,两岸的官绅忙着迎送,皇帝也没工夫传见。

  那御舟出了扬州地界,忽然听得两岸有娇声唱曲的。皇帝推窗一望。只见两岸有两队妇女,一队穿着青色衫裙,一队穿着红色衣裤。两队约有一百个女人,个个都长得妖娆白净;每人肩上都背着一条五色的纤绳,那一百支小绳子,都归总在两大支纤绳上面。这两大支纤绳,用五色捆带子缠着,绑在御舟的一株牙杆上;牙杆下面插着绣花的小龙旗,从船头上密密的直插到船尾上。船的两舷,又有两队妇女打桨;一队是女尼,穿着绀青色的衣衫,一队是道姑,穿着绛色的衣裳,个个脸上施着脂粉,妖媚万状。船上的打着桨,岸上的拉着纤,轮流唱着妖艳的曲儿。

  皇帝看了,不觉心花怒放。回头问太监道:“这是什么?”太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