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出在广州的,竹做成的和小孩儿的臂儿一般粗,上面接一支小管做嘴。烟枪有架子的,吃烟的时候,拿枪搁在架子上,这架子高低远近,都可以随意伸缩。小太监打烟的时候,便跪在地下,捧住烟斗烧着吃着。内中有一枝枪,是咸丰帝吃的,传给太后,年深日久,那竹面红润光滑,好似红玉一般。

  这一天太后退回宫去,正在吃烟的时候,忽然见那李大姑娘进来,爬在太后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太后脸上立刻转了怒容,把手里的烟枪往地上一丢,只听得刮的一声,那个烟斗也打破了,烟枪也碰坏了一块。李莲英站在一旁,忙上去把那摔坏的烟枪,拿过来吩咐小太监,叫他传侍卫,拿去前门外福记古董铺子里去修理。这里皇太后把烟竿儿丢下了,便坐起身来,喝叫:“把这狐狸精揪来,待俺亲自问她的话。”

  原来那李大姑娘,便是李莲英的妹子。只因李莲英在宫里,得了皇太后的宠信,他妹妹也是一个伶俐乖巧的女孩儿,便对她哥哥说,要进宫去玩耍。李莲英仗着自己在宫里是有权势的,也没有人敢说他的闲话,他非但带着他妹子进宫去,且又带他的妹子去见太后。太后生平最喜欢女孩儿,凡是在太后身边侍候说笑的宫眷,大半是宗室的格格,不然也是在正黄、镶黄、正白三旗里挑选出来的年轻姑娘,其中虽有少数几个少妇,但都是十分伶俐,能说能笑的,或是能书能画的;终日陪在皇太后左右,听候差遣。那有夫之妇每隔二三个月放她回家去一次。这时太后见了李莲英的妹子,模样儿也俊美,说话也伶俐,便也留她在宫里,当一名宫眷。这时光绪皇后,原是太后的内侄女儿,皇帝心中厌恶皇后,因此一切说话举动,常常避着皇后的耳目,和瑾妃珍妃说话去。又常常在珍妃宫中住宿,皇后心中不免起了妒念,常常来告诉太后。太后替她出主意,把李莲英的妹子拨在皇帝宫里,随时侦探消息,去告诉太后。太后宫中的人都称呼她李大姑娘。这李大姑娘天天在皇帝的身边侍候着,却改了名姓,皇帝和珍瑾二妃,都不知道她是太后派来的,那李大姑娘正好于中行事。

  这一天,光绪帝带着珍瑾二妃去游西苑。李大姑娘早已打发人去报告太后、皇后知道。皇后又跑到太后宫中哭诉,说:“在这国家危迫的时候,皇上还是一味迷恋女色,不问朝政,倘然从此昏瞆下去,岂不要把大清数百年江山送到昏君手里了吗?求老佛爷做主,救俺这皇上。”这皇后和光绪帝平日原没有感情的,见光绪帝常常在瑾珍二贵妃宫中住宿,心中万分妒忌,只因怕人说她吃醋拈酸,所以一向隐忍着。如今见皇帝索兴带着妃子出宫游玩去了,她如何忍得,便趁此机会,借着国家的大题目,到太后跟前来哭诉一番。太后替皇帝做主,给他选自己侄女做皇后,原是想皇帝受着皇后的牢笼,从此幡然就港,便可以为所欲为。今见皇上却不受皇后的牢笼,反去宠爱着瑾珍二妃,心中早已不乐,如今见皇后来哭诉,便对皇后说道:“俺大清的家法何在?”一句话提醒了皇后,忙给太后磕着头,回宫去了。一面太后便借着看奏章为名,把皇上召回宫来。

  平日太后看奏章,也不召唤皇帝同看的,有时遇到皇上太后在一块儿,太后把奏章看过了,便随手交给皇帝看去。皇帝看完奏章,随手放入那装奏折的黄纸匣子里去,他一句话也不说,一凭皇太后如何做主,如何批谕。如今光绪帝听说,太后召他去看奏章,心中早已料到有些不妙。待见了太后,果然见太后满脸怒容,说话之间,隐隐说皇上不该独自游园寻快乐去。皇上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说话。

  谁知这时珍瑾二妃被皇后召进坤宁宫里去,竟依着太后的旨意,请出家法来,把这两位妃子痛痛的打一顿,说她二人不该迷惑主子。那珍妃模样儿长得格外好看,皇后尤其是看她不得,吩咐宫女把珍妃格外打得凶些。可怜珍妃是个娇弱的身躯,如何经得起这般毒打,早不觉雨打梨花似的,血肉狼藉。待到光绪帝赶进宫去看视,只见珍妃吃打得玉容失色,气息微弱,见了皇帝,只有娇声呜咽的分儿。皇帝见了不觉勃然大怒,咬着牙说道:“好狠心的婆子!总有一天,也叫你死在俺的手里。”一面抚着珍妃的伤处,说了许多安慰的话;忙传御医下药调治。一面又转身出去,走到御书房里,把总管唤来,叫他快去传翁师傅。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六回 劝亲政翁师傅荐贤 兴醋波瑾珍妃被谪

  却说光绪帝叫总管去传翁师傅进来,不多一会儿,翁同和随着总管,匆匆的走到御书房。礼毕,赐了坐。光绪帝便愤愤的说道:“俺空有了这身登九五、天下至尊的名目;连一个妃子也无法庇护,不是很惭愧么?”说着便把瑾珍二妃给皇后痛打的事,一一说了。翁同和听罢,便乘间奏道:“愚臣早曾言及,陛下政权旁落,须设法收回来;然后独断独行,一件件的做去。将来威权在握,休说皇后亲王们,就是皇太后也得惧怕三分呢。”光绪帝点头说道:“师傅的话,的确是治本的方法。收回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