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悲伤,便打叠起全副精神,趋奉太宗。太宗有这么一个美人陪在身旁,有说有笑,早把一肚子悲伤,消灭得无影无踪。皇后知道太宗喜欢打猎的,便哄着皇帝到叶赫部打猎去,两人谈起旧情,便越发觉得恩爱,当夜便在篷帐里双双宿下。从此皇后把整个儿皇帝全霸占着,却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分宠了。

  看看打猎到第四天上,忽然见他大儿子肃郡豪格,笑吟吟的走进来。见了太宗,便请下安去。说道:“父皇大喜!松山城已经被孩儿打下来了。”太宗这一喜,直喜得心花怒放,拉住他儿子的手,坐下来问个仔细。说道:“原是松山守城副将夏承德预先打发人来说,他把守城南,今夜竖起云梯,向南面爬进城来,他在里面接应。到了夜里,孩儿带了大队人马,果然从城南打了进去。当时捉住明朝经略洪承畴,巡抚邱民仰,总兵王廷臣,曹变蛟,祖大乐,游击祖大名,祖大成等一班官员。又杀死明兵三千零六十三人,活捉住妇女孩童一千二百四十九口,获得盔甲弓箭一万五千多副,大小红衣炮、鸟枪三千二百七十三件,请父皇快快回京安插去。”太宗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赶快收拾围场回盛京去。到了宫里,便有一起一起的大臣,前来报告军情。太宗都拿好言安慰,又吩咐不许虐待汉人。准了贝勒岳托的奏章:一品的汉官,便把诸贝勒的格格赏他做妻子;二品官,把国里大臣的女儿赏他做妻子。又特下上谕,把洪承畴送到客馆去,好好的看待,每天送筵席去请他吃;又挑选四个宫女去伺候呼唤。

  那洪承畴原是明朝的忠臣,也是一位名将,如今被清兵捉来,愿拼一死。谁知送他到盛京来,太宗既不传见,也不杀他,看看那班总兵官,杀的杀,降的降,早已一个不在他身旁。又看看自己住在客馆里,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锦被绣榻,便知道清朝还有劝他投降的意思。他便立定主意,从这一天起,一粒饭也不上嘴,一天到晚,只是向西呆坐着。太宗皇帝派人来劝他吃,他也不吃;劝他降,他也不降。后来恼了他,索兴把房子门关锁起来,所有一切侍从宫女,都不得进去。看看过了两天,洪承畴却粒米不进。这消息传到太宗耳朵里,太宗十分忧愁。对诸大臣说道:“倘然洪承畴不肯投降,眼见这中原取不成了!”便下圣旨,有谁能出奇谋说得洪承畴投降的,便赏黄金万两。这个圣旨一下,谁不想得黄金?便有许多大臣,想尽方法去劝说。无奈洪承畴给你个老不见面。

  看看又到了第四天上,洪承畴已饿得不像个模样了,那多铎便把洪承畴一个贴身的书童,名叫金升的,捉来百般恐吓他:洪经略生平最爱什么?那金升起初不敢说。后来多铎吩咐自己府里的侍女,把金升领去,大家哄着他,劝他吃酒,又和他胡缠。内中有一个侍女,面貌即长得白净,金升起初不敢说,但金升看上了她,那侍女便陪他睡去。在被窝里,偶尔才说他主人是独爱女色的。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多铎便奏明皇帝,挑选了四个绝色的宫女,又在掠来的妇女里面挑选了四个美貌的汉女,一齐送客馆里去。谁知洪承畴连正眼也不看一眼,把个太宗皇帝急得在宫里只是搔耳摸腮,长吁短叹。

  文皇后在一旁看了,却莫名其妙。问时,太宗皇帝才把洪经略不肯投降的事说了出来。文皇后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想来那洪承畴虽说好色,决不爱那种下等女人。这件事陛下放心,托付在贱妾身上,在这三天里,管教说得洪经略投降。”太宗说道:“这如何使得?卿是朕心爱的,又是一位堂堂国母,倘然传说出去,却教朕这张脸搁到什么地方去?”文皇后听了,又说道:“陛下为国家大事,何惜一皇后?再者,贱妾此去为皇上办事,我们夫妻的情爱仍在。陛下若虑泄漏春光、有碍陛下的颜面,这件事做得秘密些就是了。”文皇后说到这里,太宗看看皇后的面庞,实在长得标致,心想任你铁石人见了也要动心的。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做得秘密些,莫叫他们笑我。”

  文皇后得了圣旨,便回宫去换了一身艳服,梳着高高的髻儿,擦着红红的胭脂,鬓影钗光,真是行一步也可人意儿。文皇后打扮停当,便雇一辆小车,带着一个贴身宫女,从宫后夹道上偷偷地溜出去。到了客馆里,那辆车儿直拉进内院里。里面忽然传出皇帝的手谕来,贴在客馆门外,上面写着:“不论官民人等,不许进馆。”那文皇后到了馆里,看着那洪承畴,倒也长得清秀。他盘腿坐在椅子上,已是五日不吃饭了,早把他饿得眼花头晕,神志昏沉。文皇后指挥宫女,把他扶下椅子来,放倒在炕上。宫女一齐退出去,文皇后爬上炕去,盘腿坐着,把洪经略的身体轻轻扶起,斜倚在炕边上。

  那洪承畴昏昏沉沉,起初由她的摆弄去,他总是闭着眼。到了这时,觉得自己的身体落入温柔乡,一阵一阵脂粉香吹进鼻管来。洪经略是天生一位多情人,别的事体都打不动他的心,只有这女色上的勾当,便是在他临死的时候,也多少要动一动心。况且那阵香味,原是文皇后所独有的,觉得异样蚀鼻,不由他心中怦怦地跳动起来。便忍不住开眼一看,只见一个绝色女子,明眸皓齿,翠黛朱唇,看着他嫣然一笑,那种轻盈妩媚的姿态,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