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时时和皇太后见面,越发把家里的小玉妃丢在脑后了。

  独有肃郡王豪格,心中十分难受,他便与豫王多铎商量,借着访问朝政为名,进宫去见摄政王。这时多尔衮正和皇太后说得情浓,听说豪格求见,心中老大一个不乐意,便在上书房传见。豪格见了多尔衮,脸上止不住露出怒容来。多尔衮问他:“什么事?”豪格说道:“如今皇上年幼,朝廷事又繁,摄政王一人怕有精神不济的地方。小王和豫王,意思要每天进宫来帮着摄政王办事。”一句话不曾说完,多尔衮早明白了他们的来意。便冷笑一声说道:“多谢两位王爷的好意,如今俺既当了这个职分,万事都由俺担当,办得好,是俺的功;办得不好,是俺的罪。不用两位王爷费心。人多主意杂,反会把国家的大事耽误了!”一顿话说得他们两人哑口无言,只得诺诺连声,讨了没趣,退了出来。

  从此摄政王和豫王、肃王的仇恨愈深,派人四下里侦探他们的动静。大学士范文程是多尔衮的心腹,他又是归在豫王部下的,多尔衮便把范文程传进宫来,悄悄的嘱咐他,留心豫王的动静。知道范文程正断了弦,便把一个莺姑娘赏给他继配。说起这位莺姑娘,原是明朝颜参将的女儿。那时多尔衮在松山打仗,把她掳来,养在自己府里。这时莺姑娘年纪还小,已出落得皓齿明眸,轻盈娇小。多尔衮原打算待她长大起来自己受用的。如今为笼络人心起见,便把她赏给了范文程。范学士见了这样一个绝色美人,早把个摄政王感激得深入肺腑,他天天伴着这莺姑娘在房里,亲热调笑。

  说起侦探豫王的事体,莺姑娘便替他想法子,备下上好的酒菜,请豫王到家里来吃酒笑笑。又打扮四个齐整丫头,轮流在豫王身旁侍奉。有时也把豪格请来,他两人背地里说许多怨恨多尔衮的话。豫王觉得范文程家里有趣,便也常常来走动。说起酒菜滋味很美,豫王问:“是谁做这酒菜?”范文程便老实说:“是内人料理的。”豫王久听得范文程的继配是一位美人儿,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听得范文程说起,便接口说道:“既劳动了夫人,便请出来,待小王当面谢过。”范文程不敢违拗,便吩咐丫头到内院去请夫人。他夫人颜氏,听说豫王请见,忙梳妆了一会,四个丫头围随着,走出客厅来。多铎见了,不觉眼前一亮,看那颜氏,打扮得好似一枝花朵儿。那一阵阵脂粉香味,送进鼻管来。豫王原是一个好色之徒,当时引得他目瞪口呆的,做出许多丑相来。颜氏远远的站着,行个礼,一转身进去了。隔了许多时候,豫王才回过气来,对范文程冷笑一声,说道:“范老先生!你年纪已经六十岁,鬓发都全白了,家里藏着这位娇滴滴的夫人,不怕说闲话么?如今限你一夜,快快和那美人儿商量去,明天到府中来回话。”豫王说完了话,一甩袖子,大脚步踱出去了。

  豫王去了多时,范文程才领会他的意思来,知道他不怀好意,忙到内院去和颜氏商量。颜氏说道:“这事只有睿王爷救得俺夫妻的性命,你快求睿亲王去。”

  这日天色已晚。到了第二天一清早,范文程穿戴起来,赶进宫去。谁知学土府中范文程一转背,便有豫王府的一队亲兵到来,不问情由,拥进内院,抢着颜氏便走。把颜氏推进暖车,簇拥着进了豫王府。多铎正在府中盼望,见颜氏到来,把他喜得心花怒放,忙上前去拉着颜氏的手,劝她莫要惊慌。他说:“只因俺福晋知道夫人又聪明又美貌,特把你接进府来做一个伴儿。”颜氏原是一个贞节的妇人,听了豫王的话,便乱嚷乱哭,又指着豫王大骂。豫王被骂得恼羞成怒,便喝令侍女拉下这贱人的小衣来。原来豫王生成有一个下流脾气,他专喜欢看女人的身体。两旁的丫头,便一齐动手,把颜氏接在榻上,先把罗裙拉下。只见颜氏两只小脚儿乱蹬,又上来两个丫头,把小脚捏住。

  正待要动手,忽见两个内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道:“王王王爷不不不好了!宫里来了三百御林军,把府门前后看住……”他一句话不曾说完,只见一个太监,带着十多名兵士踱进屋子来,口称皇太后有旨。豫王到了这时候,也顿时矮了半截,忙扑的跪倒在地接旨。太监读过了懿旨,便吩咐把王爷押进宫去,待豫王到得宫里,那肃郡王豪格也被御林军押进宫来。多尔衮坐在上面,审明豫王强抢命妇、图奸未成的罪名,罚金一千两,夺去十五牛录;肃亲王豪格,知情不发的罪,罚银三百两。那豫王受了罚,出宫来,满肚子怨恨,便索兴放肆,天天带着府中的兵丁,到百姓人家去,见有年轻的女人,便拉来看她。吓得八旗的女人,个个躲在屋里,不敢到外面来探头。后来给都察院承政公满达海知道了,上了一本,摄政王大怒,又把豫王拉进宫去,罚了许多银子。因此,豫王把多尔衮越发恨入骨髓去,并和豪格商量。豪格平空里罚去银子,心中原也十分怨恨。他便悄悄的拉了固山额真阿洛会,议政大臣扬善,甲喇章京伊成格,罗硕和他一班私党在府中商量行刺多尔衮的事体。豫王说道:“多尔衮死后,小王便做摄政王,到那时诸位还怕不富贵吗?”

  谁知说话的时候,那阿洛会早已一溜烟逃出府去。他原是摄政王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