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副将塔齐布、守备周凤山、同知褚汝航、知县夏銮、千总杨载福、文生彭玉麟、哨官张宏邦、训导江忠淑,都在里头。一面陈明靖江战败,水师半溃,实由臣调度乖方,请交部从重治罪。并请特派大臣,总统此军,臣未赴京之先,仍当力图补救。此折去后,不过半月开来,奉到两道谕旨。一道是:屯聚靖江逆船,经曾国藩亲督舟师进剿,虽小有斩获,旋以风烈水急,战船被焚,以致兵勇多有溃敚据曾国藩自请从重治罪,实属咎有应得。姑念湘潭全胜,水勇甚为出力,着加恩免其治罪,即行革职,仍赶紧督勇剿贼,带罪自效。湖南提督鲍起豹,自贼窜湖南以来,并未带兵出省,累次奏报军务,仅只列衔会奏。提督有统辖全省官兵之责,似此株守无能,实属大负委任。鲍起豹着即革职,所有湖南提督政务,即着塔齐布暂行署理,该部知道。钦此。

第二道谕旨,不过是宽其既往勉以将来的话。国藩读过谕旨,泣向幕友道:“两番请罪,谴责革职,塔副将忠专敢战,竟蒙超擢。圣鉴之公明,天恩之高厚,真令人感激无地。”

随命请塔齐布来,告知他恩意。塔齐布感激道:“这都是恩帅栽培之力,不然,标下这会子,还是营中一名走卒呢。”

国藩勉了他几旬尽忠报国的话,忽报广乐水师总兵陈大人到。国藩喜道:“陈辉龙到了,就好了。咱们这里水勇。太也不成样子,成军没有几时,就逃去了许多。三月廿四、廿五,这两日里,成章诏营里,逃去百余人,胡维峰营里,逃去数十人。廿七这一天,何南青营里,又逃去一个哨官,将战船炮位,都弃在东阳港,舟中钱米、帆布等物,都被他抢尽。廿八这一天,各营又逃去三四百名水勇,不待初二开仗,然后逃光呢。”

塔齐布道:“湘潭一仗,水勇是全胜的。”

国藩道:“纪律终不很整肃,打了胜仗,也只晓得抢分贼赃,没一个回省的,抢了赃,都逃回县城去。湘乡河里,飘流的战船,不知几多艘,不都从湘潭逃回么?彭雪琴发功牌与水手,众水手见忽有顶戴,出于意料之外,于是自言,册上姓名,都是假的,应募时光,乱捏姓名,无非为逃走之后,没处追究地步,丧心昧良,竟至如此!

咱们的水勇,简直没得一个靠的住,不然,我也不到两广去调人了。”

说毕,随命请见。陈辉龙进营见过礼,国藩问他:“共带多少人来?”

陈辉龙回:“共带水师四百名、洋炮一百尊。

”国藩道:“我这里正添造战船呢。公来正好,可以助我整理一切。”

原来国藩练就的水师,经岳州的风浪、潭港的战事,两回损失,已经去掉大半。现在委派干员,在衡州、湘潭,设立两所船厂,雇齐匠役,赶造战船六十号,船身樯帆,一应物料,较前更加坚敏。长沙地方,也设了一所船厂,专行修理旧船。

所有水手、勇丁,奔溃过的,并不收集,特到衡、永一带,重行招募,规模重整,军容一新。所以向陈辉龙这么说,当下辉龙谦逊了几句,就在水师营中,帮办军务。那塔齐布自去提台衙门接印视事。过上四五天,广西巡抚委派的知府李孟群也到了。李孟群共带广西水勇一千名,国藩于是大治水军,日夜操练,刻期进剿。

忽接流星探马,报称长毛重又上犯,华容、塔州,尽都沦陷,洞庭西湖一带,龙阳、常德,岌岌可危。国藩大惊,忙调塔齐布,统带兵勇三千,驰赴岳州进剿。再命胡林翼、周凤山、李辅朝,督率勇队,由益阳进防常德。还没有出发,接报龙阳、常德,都已失陷。众将闻报,不敢怠慢,昼夜兼程,马步并进。

谁料行抵龙阳,湖水忽地涨高四尺,帆船乘水攻营,周凤山等不及防备,小遭挫折。胡林翼见机,退回益阳,只得改道绕赴常德。这时光,湖北敌氛,很是厉害。汉阳的太平军,分股溯江,连陷德安、随州、江汉、安陆各城,荆门、荆州,尽都吃紧。经将军官文,狠命守住,太平军只得重又下窜,从宜都、枝江,一路南下,经太平口,入洞庭湖,与西湖股匪,合并为一队,声雄势壮。澧州、安乡各城,闻风奔溃。巡抚青麟,原职是学政,未娴军旅,临敌仓惶,见省城四面,都是敌踪,吓得突围出走,奔到长沙就饷,于是武昌也为太平军所得。国藩向众幕友道:“时事如此,吾军不能再待了。”

立下文书,调集水陆将领,都到大营听令。不过一两日工夫,都已调到。国藩升坐中军营帐,传发军令,调拨人马。水师共是三帮,命褚汝航、夏銮、杨载福、彭玉麟,四人统率战船为头帮。国藩自己督率广西水勇为二帮。又叫陈辉龙率领广东战舰为三帮。陆师各将,也分三路:塔齐布为中路,驻营新墙;胡林翼为西路,趋攻常德;江忠淑、林源恩等为东路,由平江进剿崇、通。水陆大兵,共计六路,浩浩荡荡,傍湘东下。早有细作报知太平军营,众头领会议抵敌之策,都主张弃掉常、澄,专守岳州。

于是把所掠船只,尽集在岳州河下南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