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尔丰叫带上来,五人上堂。赵尔丰大声呵斥道:“你们既做了本省绅商,极该奉公守法,乃胆敢聚众谋逆,倡言自保,明恃朝廷预备立宪,政令宽大,没人来查办,本部堂还要不管时,将来势成燎原,可就补救不及了。本部堂既做此官,可就不能专讨你们的好。你们不知王法久了,今儿就给你们点子王法尝尝,也可敬戒敬戒别的顽民!”

说到这里,就沉下脸,喝令绑去斩首。

蒲殿俊辩道:“制军说我等谋逆,有何凭据?”

赵尔丰掷下一纸道:“你们自去瞧来。倡言自保,那不是谋逆老大证据么?你们十九人都列有姓名,难道是本部堂诬了你们不成?”

五人瞧时,都叫得苦,原来抛下的正是自保商榷书,当刊发散布时,再想不到赵尔丰要拿来罗织的,当下顿口无言。

此时堂上堂下环观的,足有三五百人,听得蒲殿俊等五人,要立刻斩首,一齐跪下,叩头求思,异口同声,声震屋瓦。将军玉昆闻知此事,怕赵尔丰激变,飞轿到辕,力为劝说,蒲、罗等始获贷死,由将军带去拘管。

这时光,成都士民数千人,络绎奔赴督署,焚香环跪,头上部顶着德宗景皇帝神牌,痛哭哀求,惨声动天地,声声请释放蒲、罗等五人。赵尔丰大怒,命卫军统领田征葵下令开枪。可怜赤手空拳的小百姓,怎当得无情军火?枪声起处,死者如墙仆地,只得纷纷退出。彼时大雨如注,川民都在泥泞中,冒雨号哭,偏这铁石心肠的赵制台一不做,二不休,缇骑四出,捕到的罪犯,骈肩接踵,真是不计其数。一面电奏朝廷,称说逆党勾结为乱,有人散布自保商榷书,意图独立。

七月二十日,有旨四川逆党勾结为乱,饬赵尔丰分别剿抚,并饬端方赶速带队入川。不多几时,鄂督瑞澄又电奏成都城外有乱党数万人,四面攻扑,势甚危急。各府州县亦复有乱党煽惑鼓动。朝廷大惊,乃于二十三日,降旨起用岑春煊,着他会同赵尔丰办理剿抚事宜。一面抽调邻省兵队,纷纷赴援,如临大敌。此时督办铁路大臣端方,已率领第三十一、第三十二两标兵士,自武昌出发,驻师宜昌,等候消息。岑春煊到了武昌,与瑞澄识论不合,称病乞归。恰好赵尔丰奏报剿办得手,于是朝旨许春煊回上海。这一个七月,总算平安过去。

一到八月初九日,两湖总督瑞澄,忽接到外务部密电,及江汉关转呈的英美两国照会,都说革党黄兴联络党人,潜伏长江,私运军火,约期十五、十六日,在武昌省城竖旗起事,并有串通三十标步兵同时策应之举。湖北政界,顿时又惶恐起来。

原来湖北政界,自本年四月初旬,就接到政府密令,内称浙闽皖江鄂等省,均有党人潜伏,并由牛庄私运军火,直入长江,饬即加意防范。总督瑞澄立刻会集军警各界,筹商防备事宜。事有凑巧,恰好这时候省垣龙神宫,发作一桩查获枪械的案子。文武官吏,更唬得手足无措,寝食不安。

其实龙神宫枪械,乃系年久废弃之物,革党有了,也不很适用。怎奈官场震于革党之名,惩于广州之役,相惊伯有,一发现旧军械,早巳浑身战栗,哪里还有心思去研究?当下议出戒严办法,陆军第八镇统制张彪,分布军队,按段梭巡。巡警道黄祖徽,也饬武汉各区区长区官巡官,昼夜更番,与军队联络一气,认真查缉,凡遇空屋庙宇旅馆,尤该特别注意。

四月初八日,张彪通传陆军人员,自管带以上,齐集镇司令处会议,严防军人通匪,办法异常秘密,并颁布戒严令八条:一,各标营自管带以下各官员,非有特别事故不准随便外出。

二,各队目兵武器服装,须准备整齐,且不得擅离棚所,听命调遣。三,各标军需官,各将枪枝子弹,检查清楚,一俟命下,即行发给施行。四,各标营行军等项,即须捆载准备。五,各标统带以上各员,每日到镇部一次,听候本统制询商要机。六,营门往来信件须由司令官交由值日官协助同检查,除家信外一律拆看,方准送交受信人。七,营门来宾,除非父兄探问者,一概不准入营。八,无论何时,一有令下,即刻举动施行。同时,二十一混成协统黎元洪,十五协统王得胜,十六协统邓成拔,这三位协统会商以各营操场中,每于夜深时,常有兵士三五成群,朋座偶语,瞧见有人经过,即停声结舌,此中情景,不无可疑。除派宪兵侦探外,特各饬所部,嗣后无论何时,均宜在棚内谈叙,掌号息灯之后,即不许彼此往来。倘有外来宾客,入棚密谈的,准各该队什伍长监听,以防莠言煽惑。且伤各营设告密箱一具,以便军人告密。

瑞澄又以宜昌为通商大埠,华洋杂处,川陕昆连,电饬荆宜道荆州府转饬驻宜水陆巡防,严密防范。又以汉口为各国租界,革党易于藏匿,特多派侦探前往伺察,防范周密,自四月到今,从未曾有一刻的暇担不意你防备得愈严,革命的风潮倒愈紧。

这日,接到外务部密电,及江漠关转呈英美两国的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