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死先帝,蒙恩宥赦,亦上公爵。尔张氏窃据一隅,封上公足矣。安冀王爵,自今当与我同心报国,洗去贼名,毋欺朝廷孱弱。我两家士,马足相当也。

可望大怒,随命把畏知、执恭一齐下在牢里,索性大大改设立起护卫队来,名叫驾前军,本部各军,悉加上行营两个自称不楮,或自称孤,文书下行,称为秦王令旨。各官上书,都改称做启,称到李定国、刘文秀等,都称为弟,弟安西,弟抚南。派兵袭破贵州,袭破四川,明朝的巡抚总兵各文武官职,通通杀了个干净。

这时,永历帝恰恰连吃败仗,广州桂林尽都失守,瞿式耜、张同敞尽都殉难,兵穷势绌,没奈何,只得派遣钦使,赍着金册金印,敕封可望为冀王。可望还不答应,永历帝逆他不过,只得降旨封他为秦王。孙可望于是派遣总兵王爱秀赍表一道,到广南迎驾;一面派李定国、冯双礼率步骑八万,出全州攻桂林。刘文秀、王复臣率步骑六万分出叙州、重庆,会攻成都。

李定国一支,兵锋利无前,所到之处,宛如秋风扫落叶,沅靖、武岗、全州尽行恢复。清将孔有德因守桂林,守阵军士,瞧见定国兵到,吓的都溜跑了。有德怅然,奔入府中,谓妻子道:“不幸少时投了军,漂泊在铁山鸭绿地方,原望跟着毛大帅博一个妻封子荫,留名万古,不料毛大帅忠不见信,被袁督师害掉性命,因此归命本朝。现在得着亲王的封爵,受着专征的重任,受恩深重。到这会子,除了一死报君,还有别的法子吗?

”他妻子道:“我与你同受皇恩,自然同死王事。”

于是纵火自焚。阖家一百二十多口,尽都烧死。百姓献了城,定国专差飞骑报捷。使者回来,报称永历皇帝已经驻跸在安隆地方。秦王奏封主帅为西宁郡王,冯帅为兴国侯,钦差不日到也。定国大喜。忽报衡州有警,立率步骑往救。阵斩清将敬谨新王堪尼,军威大振。一日流星探马报称刘、王二帅深入敌地,误中吴三桂奸计,打了个大败仗,王帅阵亡,刘帅已被秦王奏参革职。

定国听了,很是叹惋。忽报秦王有使命到来。定国唤进,那人道:“秦王要面会王爷,商议军国要事。恭请虎驾马上到沅州去,秦王候在那里呢。”

定国喜道:“秦王召我好极了!我本也很惦着他呢。”

打发使者去讫,随传下号令,命各军防守要隘,自己轻骑简从,正要起行,忽有一将,匆匆奔入,缠住定国手腕道:“任爷此去,定中秦王奸计,这是汉高祖伪游云梦故智,去不得!”

定国大惊。欲知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破云南舆图成一统 殂顺治清史暂收场
话说定国正要起行,忽有一将入帐,大呼:“去不得!这是汉高伪游云梦的故智。”

定国瞧时,乃是左军都督王之邦。

忙邀他坐下,问道:“我与秦王,谊犹兄弟。今来召我,怎见他别怀奸计?”

王之邦道:“孙可望心怀不轨,所以迟迟未发,就怕王爷一个儿。现在皇上在安隆,不过担着个虚名儿,一应政权,都在可望一个儿手里。皇上的宫室何等卑陋!服御何等粗恶!每年的供养,不过八千两银子,六百石米粮。随驾各官的开支,都在里头,这也不必说它。那行营户部报销册上,写着皇帝一员,皇后一口,月支银米若干。王爷,你想想,这是哪一朝的礼数儿?”

定国皱眉道:“怎么荒谬到这个样子?我想总不至于如是吧。”

王之邦道:“这等荒谬,比这个加起十倍的,正多着呢。戎政司马吉翔、勇卫司庞天寿,恨吴阁老不肯谄附孙贼,交章参劾他。皇上知道吴阁老是忠臣,不去理会他。这两个奸贼,竟会公然具启孙贼,把内外各政,尽行收归两司办理,又叫武选司郎中古其品,画尧舜禅受图,献给孙贼。

其晶不肯,马、庞两贼,竟会借事害掉他性命。现在众奸日夜谋逼皇上禅位,孙贼怕你老人家不答应,还未敢造次。”

说着,外面递进一封信来,定国拆开一瞧,叹道:“秦王果然是赚我,我与他是弟兄,不便跟他对敌。”

遂引着本部,走向广西而去。

早有探马报知可望。可望大怒,亲率人马追赶。赶到半路,撞着清兵,吃了一个大败仗,回转来一忿气,全发泄在朝臣身上。

弄得永历君臣,愈益惴惴不已。

一日,永历帝听得行宫门外,马蹄声络绎不绝。派内侍张福禄、全为国出去瞧看,回报秦邸驾前军飞鞭直过,并不下马。

永历帝泣道:“孙可望早晚必行篡弑,可怜朕躬,不知命在何时?”

二人见说得伤心,不觉也陪着下泪。君臣三个,偷偷儿哭了一会子。张福禄道:“吴阁老很是忠心,可惜手无寸柄。

”永历帝道:“听得西宁王李定国已走广西,军声大振,能够出朕险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