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包拯强言妄奏,无非思害臣一命。望我主勿降此旨,方免死者不安。”这一番话激得包公怒气勃勃,呼道:“沈国清!休得谎言,你妻子尹氏,曾经诰命,现受王恩,死了尚不备棺成殓,将尸掩埋泥土中。你乃一刻薄之徒,今日驾前尚敢诳奏,说什么备棺成殓,什么尸体消化!”沈国清听了此言,心中犹如火炙,浑身发抖,不敢复辩。
  当日尹氏身亡时,沈国清在国丈前未曾言及,如若庞洪得知此事,定然要叫他备棺埋土的。此时国丈气得面色青红,呆呆看着沈国清,想道:不该土掩这王封诰命的夫人,实乃欺君辱爵,倘被包拯起了尸,实是罪名重大,怎能轻赦!
  不表庞洪自语,当下包公驾前请旨起尸,君王准旨,即道:“依卿所奏,可将尹氏起尸,召回钦差,免取杨、狄二臣。此案重大,卿须严加细究,审明复旨定夺。”包公道:“臣领旨!”天子又命内侍取出先帝时高丽国入贡三件还魂活命宝贝,付赐包公已毕,忽班中闪出孙兵部启奏。他一来不服包公多事,二来帮助着孙武兄弟,连忙俯伏金阶道:“臣兵部尚书孙秀有奏,据包拯所说,尹氏的尸骸,埋于土中,如若起不出尸,包拯也该有班奏欺君之罪。”包公道:“臣也有奏,臣据尹氏告诉之词,已知其尸骸在于沈府后花园内,桂花树旁泥土之中。伏祈我主询问沈国清,便知真否。”嘉祐君道:“包卿之言甚是。”又问道:“沈卿此事有否?”沈御史听了,心中又惊又乱,身发寒颤,料想也瞒不过,只得奏道:“臣妻尹氏,果是埋掩于后园桂树旁土内。”嘉祐君听了,龙颜大怒,喝道:“无礼欺君的贼臣!断难赦恕,王封命妇,不肯备棺成殓,全无夫妇之情。伦常倒置,败坏三纲,莫此为甚!”喝令值殿将军,将此欺君贼臣之辈拿下,登时剥削冠带,即国丈也难开口求饶。一班奸党尽吃惊慌,满朝文武惟有骇笑。
  是日包公领了三般法宝,别了圣驾,带了沈御史出朝而去。天子退朝,文武各散。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狄青演义
第五十回 贤命妇获救回生 忠直臣溯原翻案



  当时朝房内与沈御史厚交的官员,你言我语,都说沈国清不通情理,将王封浩命夫人,不备棺成殓,暴露尸骸于土中,原是欺君重罪。今被包拯拿定破绽,倘或起尸,被他救活,沈国清难免过刀而亡了。
  不言奸党纷纷议论,且说包拯自己忖度,倘将孙武纵回,只恐他情虚要寻短见,反为不美,即令张龙、赵虎,领了三般国宝,又邀了孙侍郎带同沈御史,往他府行而去。只有孙兵部倒也心上不安,不知包拯果能起尸与否,又见他邀了孙武兄弟,以故放心不下,便同至沈府而来。
  当日包公缘何抹煞李太后之事不提,单奏杨、狄、孙、沈之事,只因尹氏的尸骸过不得七天,倘至七天,就难以还阳了,故以救活性命为先,将李太后之事暂且丢下。
  且说包公进了御史衙,孙家兄弟并至,沈御史只得引至里厢,大小衙役房吏人等,吃惊不小,议论纷纷,不明大人犯了何法,包公来抄没家产。当日沈御史指明埋尸之所,包爷与孙家兄弟,一同举目,果见一丛月桂,是新种植之象。包爷立差排军,将泥土扒开,扒去泥土,仍觉阴风惨惨。穴内女尸,面目如生,略不改色。包公叹息道:“可怜一位贤德夫人,遭此一难!”二孙兄弟,也觉骇然。沈御史见了,心中烦闷,默默不言。包爷又道:“这尸骸是你妻否?”沈御史说:“是。”包公又吩咐董超、薛霸二役,小心细细起尸。两个排军领命,即将尸骸悠悠扶起,安放僻静所在,又命张、赵二人,将温凉帽子戴在夫人头上,还魂枕扶置首下,返魂香放在身上,令四排军远离,令丫环侍女近前。
  二孙兄弟,心中焦闷,不想包黑之言,完全应验。正要别了包拯回衙,只见包公冷笑道:“排军速将孙侍郎拿下!”他是朝廷重犯,哪里放得?此法律当然。排军领命,即上前将孙侍郎拉定。孙兵部见了大怒,挺胸直前,喝道:“包拯!你非奉旨,怎生胡乱拿人?快些放了吾弟,万事全休,若不依时,与你一同面君。”包公冷笑道:“这案子有你令弟在内,他原是朝廷犯人,是非且待尹氏活了,再分皂白,若询问后有罪时,应该究办,倘若错拿无辜,定罪下官。大人且请回衙,休得多管。”原来孙兵部仗着庞洪之势,党羽相连,横冲直撞,欺侮同僚,单惧包拯的硬性,当日含怒不言,吩咐打道回到庞府,另有一番忿话,不提。
  单表包公令排军两人,押了孙武、沈国清,一同收禁天牢。但侍郎不上刑具,只因未奉君命,止拘阻他不得回衙,恐众奸党等,又生枝节。当日沈府家人仆妇?个个吓得惊慌无措。包爷在御史府中,只待救活了尹氏,然后回衙问供。又吩咐公堂上面,炷上名香,包爷下跪,叩礼当空,告祝上苍,过往神祗,地府阎君,本都城隍,伏惟鉴察,说明奸臣误国之由,立心秉公报国之意。祷告已毕,仍起而坐于公堂。自有沈府家丁,递送茶汤。是日天晚,将近黄昏,另行佳酿美肴,送与包公用毕。不表。
  且说孙兵部来到庞府谒见国丈,庞太师闻言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