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仓猝不及备战,被阿里浑察冲至马前,一戟刺下,把他擒住,押送上都,眼见得不能活了。
  晃火帖木儿闻内外党羽,俱已败死,惊得甚么相似。忽又报元将孛罗晃火儿不花,引了万人,奔杀前来。不得已征兵数千,出去对阵,可奈兵心未固,遇了敌将,当即弃甲曳兵,纷纷溃散。晃火帖木儿自知难免,遂服毒自杀。
  还有怯薛官阿察赤,也与唐其势勾连,欲杀伯颜。经伯颜调查确实,发兵掩捕,执付有司,统共伏辜。一场逆案,化作日出烟消。顺帝复将燕帖木儿及唐其势引用的人员,一并黜逐,并颁下一道谕旨,其文云:
  曩者文宗皇帝,以燕帖木儿尝有劳伐,父子兄弟,显列朝廷,而辄造事衅,出朕远方。文皇寻悟其妄,有旨传次于予。燕帖木儿贪利幼弱,复立朕弟懿璘质班,不幸崩殂;今丞相伯颜,追奉遗诏,迎朕于南。既至大都,燕帖木儿犹怀两端,迁延数月。天陨厥躬,伯颜等同时翊戴,乃正宸极。后撒敦、答里、唐其势相袭用事,交通宗王晃火帖木儿,图危社稷。阿察赤亦尝与谋。伯颜等以次掩捕,明正其罪。元凶搆难,贻我皇太后震惊,朕用兢惕。永惟皇太后后其所生之子,一以至公为心,亲挈大宝,畀予兄弟,迹其定策两朝,功德隆盛,近古罕比,虽尝奉上尊号,揆之朕心,犹未为尽,已命大臣特议加礼。伯颜为武宗捍御北边,翼戴文皇,兹又克清大憝,明饬国宪,爰赐答剌罕之号,至于子孙,世世永赖,可赦天下,俾众咸悉!
  嗣是秦王伯颜,愈得宠任,遂命他独任中书右丞相,仿佛与前日燕帖木儿同一宠荣。一面将唐其势家产,尽行籍没。
  小子有诗咏道:
  追原祸始是骄盈,人事由来满必倾;
  若使权奸生令子,怎教善恶得分明!
  欲知元廷后事,且从下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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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帖木儿家族之亡,不由顺帝之追究前嫌,而由唐其势之自行谋逆,是正燕帖木儿生时之所不料,实即天道之巧于报应也。燕帖木儿贪淫骄恣,得保全首领以殁,可谓幸矣。厥后子封王,女册后,烜赫尊荣,一时无匹,乃曾几何时,子弟族诛,女后被鸩,遗资宿产,悉数籍没。乃知天之所以福彼者,不啻所以加祸,愚者特不自觉耳!虽然,燕帖木儿之后,尚有伯颜,未鉴前车,复循覆辙,胁主捽后,任所欲为,是殆愚之又愚者。传曰:其兴也暴,其亡也忽。观于此文益信!
  
  第五十回 辱谏官特权停科举 尊太后变例晋徽称
  却说秦王右丞相伯颜,自削平逆党后,独秉国钧,免不得作威作福起来。小人通弊。适江浙平章彻里帖木儿,入为中书平章政事,创议停废科举,及将学校庄田,改给卫士衣粮等语。身非武夫,偏创此议,无怪后之顽固将官,痛嫉学校,动议停办。小子前述仁宗朝故事,曾将所定科举制度,一一录明,嗣是踵行有年,科举学校,并行不悖。彻里帖木儿为江浙平章时,适届科试期,驿请试官,供张甚盛。彻里帖木儿心颇不平,既入中书,遂欲更张成制。
  御史吕思诚等,群以为非,合辞弹劾。奏上不报,反黜思诚为广西佥事。余人愤郁异常,统辞官归去。参政许有壬也代为扼腕。会闻停罢科举的诏旨,已经缮就,仅未盖玺,不禁忍耐不住,竟抽身至秦王邸中,谒见伯颜,即问道:“太师主持政柄,作育人材,奈何把罢除科举的事情,不力去挽回么?”伯颜怒道:“科举有甚么用处?台臣前日,为这事奏劾彻里帖木儿,你莫非暗中通意不成?”确是权相口吻。有壬被他一斥,几乎说不出话来,亏得参政多年,口才尚敏,略行思索,便朗声答道:“太师擢彻里帖木儿,入任中书;御史三十人,不畏太师,乃听有壬指示,难道有壬的权力,比太师尚重么?”
  伯颜闻言,却掀髯微笑,似乎怒意稍解。奸相有壬复道:“科举若罢,天下才人,定多觖望!”伯颜道:“举子多以赃败,朝廷岁费若干金钱,反好了一班贪官污吏!我意很不赞成。”有壬道:“从前科举未行,台中赃罚无算,并非尽出举子。”伯颜道:“举子甚多,可任用的人材,只有参政一人。”有壬道:“近时若张梦臣、马伯庸辈,统可大任,就是善文如欧阳元,亦非他人所及。”伯颜道:“科举虽罢,士子欲求丰衣美食,亦能有心向学,何必定行科举?”有壬道:“志士并不谋温饱,不过有了科举,便可作为进身的阶梯,他日立朝议政,保国抒才,都好由此进行呢。”
  伯颜沈吟半晌,复道:“科举取人,实与选法有碍。”本意在此,先时尚欲自讳,至此无从隐蔽,方和盘托出。有壬道:“今通事知印等,天下凡三千三百余名,今岁自四月至九月,白身补官,受宣入仕,计有七十三人,若科举定例,每岁只三十余人,据此核算,选法与科举,并没有甚么妨碍;况科举制度,已行了数十年,祖宗成制,非有弊无利,不应骤事撤除。还请太师明察!”伯颜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事已有定议,未便撤消,参政亦应谅我苦心呢!”遁辞知其所穷。有壬至此,无言可说,只得起身告辞。
  伯颜送出有壬,暗想此人可恨,他硬出头与我反对,我定要当着大众,折辱他一次,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