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映入眼波,已是暗暗喝采。随后的舆中,恰是一个娉婷妙女,艳如桃李,嫩若芙蕖,望将过去,差不多是破瓜年纪,初月丰神。便失声道:“好一个女郎!不知是谁家掌珠?”
  锁南道:“何不问他一声!”完者即命仆役,询问舆夫,舆夫答是朱太医家眷。也先铁木儿闻着,也只好站住一旁,让他过去。一面低语完者道:“想她们总是母女,若得这般佳人,作为眷属,也不枉虚过一生了!”完者道:“相爷的权力,何事不可行?”也先铁木儿道:“难道去抢劫不成?”完者道:“这亦何妨!”也先铁木儿道:“她是宦家妻女,比不得一个平民,如何可以抢劫?”难道平民的妻女,便可抢劫么?锁南道:“朱太医是一个微员,相爷若取他女为妾,还是把他赏收哩!”完者道:“我却去问他允否?再作计较。”也先铁木儿道:“也好!”
  完者即领着仆役,抢前数步,喝舆夫停舆。舆夫尚不肯从,偏如虎如狼的仆役,将舆揿住,口称相爷有命,教你回舆,你敢不从么?舆夫无奈,把舆抬转至中书省门前,勒令停住,叫妇女二人下舆,吓得朱家母女,呆坐无言,只簌簌的乱抖。完者道:“装什么妇女腔?相爷要女郎为妾,你等快即下舆!”二人仍是坐着,完者叱仆役道:“快拽她出来!”仆役闻言,就一齐动手,把母女两人拽出,送入也先铁木儿寝所。也先铁木儿,并未命他强取,由完者等助成之,可见助纣为虐,罪尤甚于桀也。遂随也先铁木儿入门,并拱手作贺道:“相爷今日入温柔乡,明日要赏我等一杯喜酒哩!”
  也先铁木儿道:“事已如此,倘她母女不从,奈何?”完者、锁南齐声道:“相爷这么权力,不能制此妇女,如何可以制人?”说得也先铁木儿无词可答。二人遂告别欲行,也先铁木儿道:“且慢,你等且为我劝此母女,何如?”完者奉命入也先铁木儿寝室,好一歇,方出来道:“她母女并不发言,想已是默许了!我等且退,何必在此观戏。”当下挈锁南手,与也先铁木儿告别。
  也先铁木儿送出两人,竟入寝室,来视朱太医妻女。但见她二人相对坐着,玉容惨澹,珠泪双垂,不由的淫兴勃发,竟去抱这少女。谁知少女未曾入怀,面上已扑的一声,竟着了一掌。正是:
  弑逆已难逃史笔,奸淫尚不顾刑章。
  毕竟掌声从何而来?且至下回续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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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宗之被弑,人以为英宗之过严,吾以为英宗之过宽,其评已见上回。惟晋王即位,不先声明讨贼,且令也先铁木儿为首相,试思彼能弑英宗,独不能戕自己乎?且自漠北入上都,一切命令,皆出也先铁木儿之手,以致威权愈甚,肆意妄行,甚至太医家眷,亦可强拽入门,恣情奸宿,前如阿合马、卢世荣等,尚不若此凶横。国家愈衰,奸恶愈滋,读史者能无废书三叹乎!虽然,弑君之罪,尚可幸逃,强奸之罪,亦奚惮乎?大憝不诛,天下固无宁日也。
  
  第三十六回 正刑戮众恶骈诛 纵奸盗百官抗议
  却说也先铁木儿欲拥着少女寻欢,面上忽被击一掌。这掌非少女所击,乃是这半老佳人,旁击过来的。当下恼了也先铁木儿,出外呼婢媪多人,将她母女褫去衣裳,赤条条的系住床上,覆以重衾。一面煨着炉炭,借御寒气,一面煮着春酒,狂饮了几大觥。乘着酒兴,揭被探娇,先采老阴,后及少阴。朱家母女没法可施,口中虽是痛詈,奈身子不得动弹,只好任他淫污。事毕,就覆衾拥卧,呼呼的睡去了。令人发指。
  次日起床,仍把她母女系住不放,只令侍媪强给饮食。到了晚间,依着昨夕的老法儿,复去奸淫两次。可怜这朱家母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满望朱医设法相救,谁知望眼将穿,毫无音耗。只见这穷凶极恶的奸贼,日夕淫嬲,直至三日将尽,方有侍媪进来,令母女穿好衣服,把她梳洗,拥出省门,勒上便舆,由舆夫抬还朱家去了。看官,试想朱家母女,得邀释放,不是朱太医从中运动,哪里有这般容易。原来朱太医闻妻女被留,早知情势不佳,先至中书省中,挽人设法,一些儿没有效果,转身去吁请留守。留守以新皇继统,方宠任也先铁木儿,不便在虎头搔痒。况他是随驾大臣,扈从人员,统归节制,亦非留守所得越俎劾奏,因此反劝朱太医得休便休,省得弄巧成拙。此何事也,乃便休乎!朱太医焦急万分,抓头挖耳的思想,竟没有头路可钻。哪里晓得天道祸淫,奸人数绝,竟来了一个大大的救星,不但拔出朱太医妻女,并且将元恶大憝,及一班狐群狗党,尽行伏法!这也是绝大的快事。好笔仗。那位救星恰是何人?乃是元朝宗室中一位王爷,名叫买奴。一作满努。这买奴前曾随着英宗,自上都扈跸还京。至南坡变起,买奴孤掌难鸣,竟奔投晋邸,愿效力讨逆。偏晋王急于嗣位,将讨逆事暂搁不提,且命他在晋邸中,收拾简牍等件,自己启跸先发。及新皇帝寓上都,他方趱程到京。朱太医曾与相识,忙去谒见,求他怜救妻女。买奴闻言,不由得怒发冲冠,指天示朱太医道:“我誓不与逆贼共戴此天!你回去候着消息,待我入见新帝,总有回报。”朱太医拜谢欲去,买奴复道:“奸淫事尚小,弑逆事实大,我为你计,亦不应说及奸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