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欲嫁祸二世,杀死了他,方得借口有资,好与楚军讲和。当下召入季弟赵成,及女婿阎乐,秘密定计。赵高阉人,如何有女,想是一个干女婿。成为郎中令,乐为咸阳令,是赵高最亲的心腹。高因与二人密语道:“主上平日,不知弭乱,今事机危迫,乃欲加罪我家,我难道束手待毙,坐视灭门么?现在只有先行下手,改立公子婴。婴性仁俭,人民悦服,或能转危为安,也未可知。”毒如蛇蝎,可惜也算错了一着。成与乐唯唯听命。高又道:“成为内应,乐为外合,不怕大事不成!”阎乐听了,倒反迟疑道:“宫中也有卫卒,如何进去?”高答道:“但说宫中有变,引兵捕贼,便好闯进宫门了。”乐与成受计而去。高尚恐阎乐变心,又令家奴至阎乐家,劫得乐母,引置密室,作为抵押。
  乐乃潜召吏卒千余人,直抵望夷宫。
  宫门里面,有卫令仆射守着,蓦见阎乐引兵到来,忙问何事。乐竟麾令左右,先将他两手反绑,然后开口叱责道:“宫中有贼,汝等尚佯作不知么?”卫令道:“宫外都有卫队驻扎,日夜梭巡,哪里来的剧贼,擅敢入宫!”乐怒道:“汝尚敢强辩么?”说着,便顺手一刀,把卫令枭了首级,随即昂然直入,饬令吏卒射箭,且射且进。内有侍卫郎官,及阉人仆役,多半惊窜,剩下几个胆力稍壮的卫士,向前格斗,毕竟寡不敌众,统皆杀死。赵成复自内趋出,招呼阎乐,同入内殿,乐尚放箭示威,贯入二世坐帐。二世惊起,急呼左右护驾,左右反向外逃去,吓得二世莫名其妙,转身跑入卧室。回顾左右,只有太监一人随着,因急问道:“汝何不预先告我,今将奈何!”太监道:“臣不敢言,尚得偷生至今,否则,早已身死了!”
  答语未完,阎乐已经追入,厉声语二世道:“足下骄恣不道,滥杀无辜,天下已共叛足下,请足下速自为计!”二世道:“汝由何人差来?”阎乐答出丞相二字。二世又道:“丞相可得一见否?”阎乐连称不可。二世道:“据丞相意见,料必欲我退位,我愿得一郡为王,不敢再称皇帝,可好么?”阎乐不许。二世又道:“既不许我为王,就做一个万户侯罢!”乐又不许。二世呜咽道:“愿丞相放我一条生路,与妻子同为黔首。”乐嗔目道:“臣奉丞相命,为天下诛足下,足下多言无益,臣不敢回报。”说着,麾兵向前,欲弑二世。二世料不可免,便横着心肠,拔剑自刎。总计在位三年,年二十三岁。小子有诗叹道:
  虎父由来多犬儿,况兼阉祸早留贻;
  望夷求免终难免,为问祖龙知不知。
  阎乐既杀死二世,当即返报赵高。欲知赵高后事,且至下回表明。   沛公素不喜儒,乃独能礼遇郦生,虽由郦生之语足动人,而沛公之甘捐己见,易倨为恭,实非常人所可及。厥后从张良之计,用陈恢之言,何一非舍己从人,虚心翕受乎!古来大有为之君,非必真智勇绝伦,但能从善如登,未有不成厥功者,沛公其前师也。彼赵高穷凶极恶,玩二世于股掌之上,至于敌军入境,不惜卖二世以保身家,逆谋弑主,横尸宫中,此为有史以来,宦官逞凶之首例。汉唐不察,复循复辙,何其愚耶!顾不有二世父子,何有赵高。始皇贻之,二世受之,一赵高已足亡秦,刘项其次焉者也。
  
  第十九回 诛逆阉难延秦祚 坑降卒直入函关
  却说阎乐返报赵高,高闻二世已死,自然大喜,立即趋入宫中,抢得传国玉玺,悬挂身上。本想自己篡位,因恐中外不服,且将公子婴抬举上去,俟与楚军讲定和议,再作后图。主见已定,乃召集一班朝臣,及宗室公子,当众晓示道:“二世不肯从谏,恣行暴虐,天下离畔,人人怨愤,今日已自刎了。公子婴仁厚得众,应该嗣立。惟我秦本一王国,自始皇统驭天下,乃称皇帝,现在六国复兴,海内分裂,秦地比前益小,不应空沿帝号,可仍照前称王为是。”大众闻言,心中统皆反对,因为积威所制,未敢异议,只好勉强作答,听凭裁夺。赵高便令子婴斋戒,择日庙见,行受玺礼。一面收拾二世尸首,视作寻常百姓一般,草草棺殓,藁葬杜南宜春苑中。三年皇帝,求生不得,死且不许服袞冕,也觉可怜!
  公子婴虽被推立,自思赵高弑主,大逆不道,倘非设法加诛,将来必致篡位。旁顾大臣公子,无一可与同谋,只有膝下二儿,系是亲生骨肉,不妨密商,乃唤入与语道:“赵高敢弑二世,岂尚畏我!不过布置未妥,暂借我做个傀儡,徐图废立。我不先杀赵高,赵高必且杀我了。”二子听着,不禁泣下。
  正密议间,忽有一人踉跄趋入道:“可恨丞相赵高,遣使往楚营求和,将要大杀宗室,自称为王,与楚军平分关中了。”子婴一瞧,乃是心腹太监韩谈,可与密商,因低声嘱咐道:“我原料他不怀好意,今使我斋戒数日,入庙告祖,明明是欲就庙中杀我,我当托病不行,免遭毒手。”韩谈答道:“公子但言有病,尚非善策。”子婴道:“我若不去告庙,高必自行来请,汝可与我二子,先伏两旁,俟他进见,突出刺高,大患便可永除了。”谈欣然领命,与子婴二子预先准备,专等赵高进来,一同下手。
  高正遣人诣沛公营,欲分王关中,偏沛公不肯允许,叱还高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