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词,准他忠孝两全。为何海潮圣人霸道,忘了三教之言,差遣恶徒,摆了此阵,欺压孙膑,情理难容。我若不亲身下山,难以解救。”便问白猿道:“你可通知水帘洞王禅、王敖?”白猿道:“弟子已经求过鬼谷师父,不肯下山,转差弟子来请祖师爷的法旨。”南极吩咐道:“你领我的拘仙牌去,到云梦山水帘洞邀你的师叔下山,先到临淄,待我出家人就到。”白猿叩头,立将起来,接了拘仙牌,叩别掌教老祖,出了朝仙洞,纵起金光,飘飘而去。
  正行之间,远望西边有座高山,祥云瑞气,笼罩峰峦,心中暗想:“我到此地,不知此处风景,只晓得在雁愁涧修真养性,却不知西方路上,又长出这一座山。你看祥云紫雾,定有真人在内,不知是何洞府?先来匆匆过去,我亦未曾留神。我如今何不进去看看,倘有能人在内,现成拘仙牌,就拘他下山,助得一臂之力,有何不可。”想罢,拨转云光,竟奔西方大道而来。说时迟,来时快,早到山前,落将下来,仰首细观。只见五峰连接,高插云霄,心中暗想:“此山从来未曾见过,少不得有个碑碣,只待查看便知。”猿仙绕山而行,待去寻碑碣。只听得山下一声怪叫,犹如打一个焦雷,振得树木皆动。问道:“你这老猿从何而来?”白猿闻听大惊:“有什么人在此叫我?”四边细看,只见山底下压着一个怪物,不见身子,也不见腿,只露着一个头出来。近观不审,近看分明,白猿上前仔细看时,吃了一惊。原来却是花果山的美猴王。
  白猿即便说道:“孙大圣为何被压在此。”美猴王道:“一言难尽,只因大闹天宫,被佛法镇压在此。”白猿道:“不知大圣受难。大圣你有移山倒海之力,为何甘心受困?”美猴王道:“此叫做五行山,乃是如来佛祖变化而成,上有六千大字真言镇压,又有四位值日功曹监守,教我老孙怎么出得来。”白猿道:“若是大圣出得来,这件事就好了。”美猴王道:“你有什么事情,何不明言?”白猿道:“我有个结义的三哥,乃与大圣同姓。”猴王道:“莫非是孙膑么?”白猿回道:“正是这人。”猴王说:“他前日被黄伯阳困在阴魂阵中,闻得金眼毛邃下山,大闹东海龙王,要出阴书,把他救出阵来。他如今又遭什么难?”白猿闻听,就把毛奔摆下五雷阵,孙膑被困在阵中的情由,说了一遍。猴王笑道:“不是老孙夸口,怕什么天兵百万,要破他阵势,又何难哉。”白猿道:“果然大圣去得,莫说一座五雷阵,就是十座、百座,不够大圣一顿金箍棒打破了。”猴王道:“罢了,能说不能行,今日自己也顾不下来,还有何心思去救人家。只今我有一个好朋友,指引你去求他下山,要救孙膑就不难。”白猿问道:“此位仙长是谁,现今在那座洞府?”大圣道:“此人是位海外散仙之祖,名叫做东方朔,只因我看桃园,一时他来偷桃,却被我拿住。我见他有些仙风道骨,不是寻常之人,因此我就在桃花院与他结拜为交。他的手段比毛遂更高强些,真个是偷天换地之本领,有个混名叫赛毛遂。此人住在度朔山逍遥洞自修自炼,不服玉帝的管辖,离此正南,尚有八百之路,就是他的洞府。你去请他,提我老孙,烦他下山救护,再无推却之理。”
  白猿闻言大喜,拜谢大圣,离了五行山,架起金光,望着正南而去。不一刻,己到了一座高山,陡绝云霄,腾腾瑞气,落将下来,站在山中更看,光景非凡。但见:
  古柏苍松高接天,奇峰怪石垒成巅。
  山明水秀自成趣,鸟语花香分外妍。
  岭绕台云云绕树,山藏古洞洞藏仙。
  红尘一点难飞到,正是人间别有天。
  却说白猿看罢,遂下高山。忽然山里有两个采药童儿,嘻笑而来。连忙上前,口称“道友,这是度朔山么?”童儿答道:“正是度朔山。”白猿道:“有一位东方朔老祖,可在洞否?”童儿答道:“那位就是我家祖师,现在洞中,你问他何干?”白猿道:“既在洞中,有劳通报,你就说雁愁涧白猿,奉齐天大圣差遣,来此求见。”童儿听说是大圣差来,不敢怠慢,口称:“道长随我来,我与你通报就是。”白猿随着童儿,转弯抹角,一齐来至洞口。一个陪着白猿言谈,一个进内禀报。
  东方朔闻听,心中暗想:“我也闻得雁愁涧有一个白猿得道,未曾见面,只是大圣既压在五行山下,差他到此,有何话说?”吩咐童子:“请他进来。”童儿领命,来至洞口,将白猿请进唪经堂。抢行几步,连忙跪下,口称“祖师爷在上,弟子白猿参见。”东方朔欠身离座,用手挽起,吩咐请坐。白猿躬身道:“弟子不敢僭坐。”东方朔闻言笑道:“我与你无管无辖,又同你令弟相好,自然该坐。”白猿心中疑惑,口称“祖师,弟子并无兄弟,不知祖师同哪个相交?”东方朔道:“孙大圣不是你的令弟么?”白猿答道:“不是,乃是相好朋友。”东方朔笑道:“既然不是兄弟,怎么两个一样模样?”白猿道:“休得取笑。”童儿将蒲团拿来放下,白猿告过坐,献茶已毕。即将孙膑在五雷阵中遭困,后上至白鹤山朝仙洞请救,路过五行山遇见大圣的话,叙说一遍。东方朔道:“这猴儿你自己压在五行山下,受了这大难,还要管人家闲事。我在山中无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