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意欲遣青琴仍归夫人左右,但未识可否?”袁紫烟道:“妾只道此奴落于悍卒之手,不意反在王宫。但妾亲从凋亡,茕茕一身,自顾难全。奚暇与从者谋食,有虚盛意。”说完,辞别进去。
  懋功此时觉得心醉神飞,只得别了出来,对润甫道:“弟向来浪走江湖,因所志未遂,尚未谋及家室。今见此女,实称心合意,欲求兄为之执柯,未知可肯为弟玉成否?”润甫道:“此系美事,弟何敢辞劳,管教成就。先到合下去坐了,弟去即来覆命。”懋功慢慢的跟到润甫家中去。坐了片时,只见润曹笑嘻嘻的走来说道:“袁贵人始初必欲守志终天,被弟再四解喻,方得允从。但是要依他三件事,谅兄亦易处的。”懋功道:“那三件事?”润甫道:“第一,要守满杨公之制,方许事兄。第二,要收领杨公之子馨儿母子两口,去抚养他上达成人。第三,有个女贞庵,系隋炀帝的四院夫人,在内焚修,与袁贵人是异姓姊妹。当年杨公送四位夫人到彼出家,原许他们每年供膳,俱是杨公送去。今若连合朱陈,必须继杨公之志,以全贵人昔日结拜之情。只此三事,倘肯俯从,即是兄的人了。”懋功大喜道:“不要说此三件,就再有几件,弟亦乐从。”就叫身边童子,到前寨王将军处,取银二百两,彩缎十表里,身上解佩玉一块,递与润甫道:“军中匆匆,不及备仪,聊以二物银两,权为定偶。”润甫忙叫手下并童子携去,送与袁紫烟,说明依了三章之约。袁紫烟然后收了,将太乙混天球一个,在头上拔下连理金簪一枝,回答了润甫。同童子从人回来,付与懋功收讫。懋功道:“承兄成全弟家室,弟明日当有些微薄敬,并管辖乐寿文书,一同送来。大家共佐明君,岂不为美。”润甫道:“闲话且莫讲,请问军师,王世充破在旦夕,单二哥如何收煞?”懋功皱眉叹道:“若题起单二哥,恐有些费手。”懋功又把前雄信追赶秦王一段,说了一遍。润甫跌足道:“若如此说,单二哥有些不妥,兄与秦大哥,俱系昔年生死之交,还当竭力挽回方妙。”懋功道:“这个自然。”
  正说时,天色已暮,只见许多车仗来接,懋功只得与润甫分手。明早做下署乐寿印信文书,并书帕银二百两,差官送与贾润甫。又命亲随小校两个,将小礼百金,与宫奴青琴,送归袁紫烟。二人去了回来说道:“宫奴礼金,夫人处惧已收讫。”差官又禀:“贾爷处文书礼仪,门户钳封,人影俱无,只得持回。”懋功大惊道:“难道我昨日是见鬼?”忙骑了马,自己到拳石村来看,果然铁将军把门,问其邻里,说是昨夜五更起身,一家都往天台去进香了。懋功叹道:“贾兄何不情至此?”心上疑惑,忙又到杨公墓所来,袁紫烟叫馨儿换了服色出来拜送,懋功执手叮咛了几句,然后上马登程,往洛阳进发。正是:
  陌路顿成骨肉,临行无限深情。
  第五十九回 狠英雄犴牢聚首 奇女子凤阁沾恩
  词曰:
  昔日龙潭凤窟,而今孽镜轮回。几年事业总成灰,洛水滔滔无
  碍。 说甚唇亡齿寒,堪嗟绿尽荒苔。霎时撇下热尘埃,只看月
  明常在。
  右调《西江月》
  天下事只靠得自己,如何靠得人。靠人不知他做得来做不来,有力量无力量。靠自己唯认定忠孝节义四字做去,随你凶神恶煞,铁石刚肠,也要感动起来。如今不说徐懋功往洛阳进发,且说王世充困守洛阳孤城,被李靖将兵马围得水泄不通。在城将士,日夜巡视,个个弄得神倦力疲。兼之粮草久缺,大半要思献城投降。只有一个单雄信梗住不肯,坚守南门。
  一日黄昏时候,只见金鼓喧阒,有队兵马来到城边,高声喊道:“快快开城,我们是夏王差来的勇安公主在此。”城上兵士,忙报知雄信。雄信到城隅上往外望,见兀数女兵,尽打着夏国旗号。中间拥着金装玉堆的一位公主,手持方天画朝,坐在马上。雄信道是窦建德的女儿,一面差人去报知王世充,随领着防守的禁兵来开城迎接。岂知是柴绍夫妻,统了娘子军来到洛阳关,会了李靖。假装勇安公主,赚开城门。那些女兵,个个团牌砍刀,刚进城来,早把四五个门军砍翻。郑兵喊道:“不好了,贼进来了!”雄信如飞挺朔来战,逢着屈突通、殷开山、寻相一干大将,团团把雄信围住。雄信犹力敌诸将。当不起团牌女兵,忘命的滚到马前,砍翻了坐骑。可怜天挺英雄,只得束手就缚。好笑那吃人的朱灿,被李靖杀败,逃到王世充处,以为长城之靠,不意城破,亦被擒拿。柴绍夫妻忙要进宫会杀王世充,只见王世充捧了舆图国玺,背剪着步出宫来。李靖吩咐诸将,将王世充家小宗族,尽行搜缚出来,上了囚车,一面晓谕安民。正在忙乱之时,小校前来报道:“秦王已到了。”李靖同诸将并许多百姓,扶老携幼,接入城去,竟到郑王殿中。李靖同诸将上前参谒。秦王对李靖道:“孤前往虎牢时,卿许灭夏之后,郑亦随亡,不意果然。”李靖道:“王世充这贼,奸诡百出,防守甚严,幸亏柴郡主来哄开城门,世充方自绑来投献。”秦王笑对世充道:“你当初以童子待我,随你奸计多谋,怎出得我几个名将的牢笼。”王世充在囚车内答道:“罪臣久思臣服归唐,因诸将犹豫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