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干强贼。如迟还要加罪,已曾差人缉拿,并无消息。据众捕禀称,原有都头秦琼,今在贵府做旗牌,他极会捕贼,意欲暂从老大人处,借去捉拿此贼。”来总管把秦琼一看,对刘刺史道:“那长大的便是秦琼,虽有才干,下官要不时差遣,怎又好兼州中事的?”秦叔宝也就跪下道:“旗牌在府原要伺候老爷,不时差委捕盗,原有樊虎一干,怎教旗牌代他?”来总管道:“正是。还着该州捕盗跟缉才是。”刘刺史见秦琼推诿,总管不从,心中不快道:“下官也只要拿得贼人,免于赔偿,岂苦苦要这秦琼?但各捕人禀称,秦琼原是捕盗,平日惯受响马常例,谋充在老大人军前为官,还要到上司及东都告状。下官以为不若等他协同捕盗,若侥幸拿着,也是一功;若或推辞,怕这干人在行台及东都告下状来,那时秦琼推也推不得了。”来总管听说,便道:“我却有处。秦琼过来,据刘刺史说你受响马常例,难道果有此事?这也不过激励你成功。就是捕盗,也是国家的正事,不要在此推调,你就跟那刘刺史出去罢。”叔宝见本官不做主,就没把臂了,只得改口道:“老爷吩咐,刘爷要旗牌去,怎敢不去?只是旗牌力量与樊虎一干差不多,怕了不了事,反代他们受祸。”来总管道:“他这一干捕盗要你,毕竟知你本事了得,你且去,我这厢有事,还要来取你。”
  秦琼只得随了刘刺史出来。唐万仞、连明都在府外接住道:“秦大哥,没奈何缠到你身上来,兄的义气深重,决不肯亲自去拿,露个风声,在小弟耳内,我们舍死忘生的去,也说不得了。”叔宝道:“贤弟,我果然不知甚么陈达、牛金。”叔宝换了平常的衣服,进府公堂跪下。刘刺史以好言宽慰道:“秦琼,你比不得别的捕盗人员,你却是个有前程的人,素常也能事。就是今日我讨你下来,也出于无奈,你若果然拿了这两个通名的贼寇,我这个衙门中信赏钱外,别有许多看顾处。就是你那本官来爷自然加奖。这个批上,我即用你的名字了。”叔宝同众友出府烧纸,齐心捕缉,此事踪迹全无。三日进府,看来总管衙门分上,也不好就打。第二第三限,秦琼也受无妄之灾了。毕竟不知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驰令箭雄信传名 屈官刑叔宝受责
  诗曰:
  四海知交金石坚,何堪问别已经年。
  相携一笑浑无语,却忆曾从梦里回。
  人生只有朋友,没有君臣父子的尊严。有兄弟的友爱,更有妻子前亦说不得的,偏是朋友可以相商。故朋友最是难忘,最能起人记念。况在豪杰见豪杰,意气相投,彼此没有初相见的嫌疑,也没贫富贵贱的色相,若是知心义盟好友,偶然别去,真是一日三秋,常要寻着个机会相聚。时值三秋,九月天气,单雄信在家中督促庄客家僮经理秋收之事。正坐在厅上,只见门上人报王、李二位爷到。单雄信听了,欢然迎出门来,邀他二人下马进内,就拉在书房中,列下些现成酒肴,叙向来间阔。雄信道:“前岁底接兄华翰,正扫门下榻,怎直至今日方来?”伯当道:“前时自与兄相别,李玄邃因杨越公府上相招,自入长安,后弟又自他处迁延,要去长安会李见时,路经少华山,为齐国远所留,住彼日久,书达仁兄,到宝庄来过节盘桓。不期发书之后,就遇见齐州秦大哥。”雄信惊呼:“他在舍下回去,今闻得在总管标下为官,怎么在关中又与兄相会?”伯当道:“叔宝因本官差遣赍礼,到京中杨越公拜寿,就鼓起长安看灯的兴来,失信于仁兄。将到长安六十里远永福寺内,遇见太原唐公的令婿柴嗣昌。叔宝当初在植树岗,曾救他令岳一场大难,故此起个祠堂报德,叫做报德祠。叔宝因看祠言及,就被嗣昌晓得了,留住在彼处。过了残年,正月十四日进京,十五日就惹出泼天祸来,打死了宇文公子。”雄信吐舌惊张道:“吓杀我,我传闻有六个人在长安大乱,着忙得紧,不知何人。后来打听的实,说是太原李渊的家将,我到放心了。却是你们做的这一件事!”李玄邃道:“这节事也太猛浪,若不是唐公脚力大,宇文述拿不着实迹,几乎把一桩大祸葬在我族兄身上。”单雄信道:“这等叔宝已久在家中了。”伯当道:“当夜他即散去。”雄信道:“我几番要往山东去看他,没有个机会,今日闻贤弟之言,却又引起我往山东的兴头来。”伯当道:“小弟们一则因别久来看兄,二则要邀兄往山东去。”雄信道:“有什么事来?”伯当道:“今年九月二十三日,是叔宝令堂老夫人整寿六旬。叔宝是个孝子,京师大闹之后,分手匆匆,马上嘱咐:‘家母整寿,九月二十三日,兄如不弃,光降寒门。’故此我到长安寻了李兄,又偶然长安会了柴嗣昌,他在京中为岳翁构干甚事,谈起拜寿,他就欣然说岳翁有银数千两,要赠叔宝,他要回家取了送去。故我先与玄邃兄来,拉你同往。”正是:
  纵联胶漆似陈雷,骨肉情浓又不回。
  嵩祝好神犹子意,北堂齐进万年杯。
  雄信道:“此事最好,只是一件:我的朋友多,知事的说,伯当邀雄信往齐州,与叔宝母亲拜寿。不知事的道,雄信为人待朋友自有厚薄,往山东与秦母拜寿,只邀了王伯当去,不携带我一走,却不怪到我身上来!”李玄邃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