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是天不欲令其平一天下也 。”遂自骄大,乃矫越王侗诏,设以九锡,冕有十二旒。建天子之旌旗,金辇车驾,附以六马,备五时之副车。旄头云罕,舞八佾,设宫县,出入警跸。时有术士桓法嗣自言能决谶语,乃上孔子《闭房记书》一部。书上有一男子,手持一竿,驱羊于前。法嗣说于世充曰:“隋,杨姓也,干一为王,王处于羊之后,。乃大王代隋之符明矣 。”法嗣又上庄周《人间世德充符》上下二篇,言与大王名协,明受符命,德被人间,为天子也。世充大喜,曰 :“此天命也 。”遂拜法嗣为谏议大夫。世充恐人不信,乃令军士罗取飞鸟,书符命于帛,系于鸟颈,放其飞,下令有能弹捕得鸟而献者,亦拜官爵。百官劝进,时纳言苏威年老,致仕在家,世充以威是隋之大臣,素有名望,每奏表必署威名。世充于东都之地,诸将皆有尊世充为帝之意。且看其事如何。
  总评:文静首倡大谋,赏不酬勋,又以谗死,而太宗不能力救,何也?曰:非不能也,不敢也。文静晋阳引寂见世民之时,有汉高、魏武之比,而未尝归心高祖;寂则高祖所厚,而世民所薄也,其不敢力谏为是也欤?为文静者,功名已着,而不能引退以全身,其才虽高,而识则浅矣。
  第四十四回 废越王世充篡隋此时世充知众将有推戴之意,遂使段达协於越王侗曰 :“天命不常,今郑王功德甚盛,众臣会议,言隋祚已终,伏望陛下效尧舜故事,将大位传与郑王,上合天心,下合民意,则陛下祖宗幸甚。臣等议定,今乃奏知 。”侗大怒曰 :“天下者,高祖天下也。若隋祚未衰,此言实不可发;若天命已改,何烦禅让?公等或祖称旧臣,或台鼎高位,既发此言,朕何赖焉!
  ”段达听之,满面羞愧而出。
  至夏四月,百官聚于大殿,正在商议朝廷大事,忽见世充骤然而来,带剑上殿。侗侧目视之,世充叱曰 :“视吾何为?
  非有四目两鼻,惟多智谋耳 。”侗默然不答。众臣又奏 :“郑王功德巍巍,宜以禅位 。”侗曰 :“汝等何相逼如是,教朕而舍万世不毁之基业乎?”世充厉声曰 :“吾东西驰驱,累建大功,今为天子,汝怀不容之意乎?”侗曰 :“谁敢不从 。”世充曰 :“龙潜于渊,何视人如鳅鳝也?”侗汗流满面,半晌不能言。世充乃冷笑下殿。侗退回后宫,痛哭曰 :“王世充篡逆之心人皆知之,吾不能坐受废辱 。”
  次日,召仆射史纲常、尚书崔维二人入后宫,侗哭曰 :“王世充篡逆,请汝二人至此,一同起兵讨之 。”史纲常曰 :“不可。昔鲁昭公不忍季氏,败走失国,为天下之耻笑。今重权已临王世充之门久矣,内外公卿及四方之士不顾逆顺之理,皆为之效死,非一日矣。且陛下禁兵寡弱,何所资用?一旦不能隐忍,是欲除疾而疾益深;疾若深为祸不小矣,陛下不可躁暴。
  ”侗取怀中黄素诏掷于地下,曰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吾意已决矣,便死有何惧哉 !”侗回身入。丁济谓伍尚春曰:“事已极矣!空自求诛族,当往求首,以免一死 。”尚春曰:“然 。”乃唤史纲常曰 :“虽有智慧,不如乘势,今不先去,死在即目矣 。”纲常大怒曰 :“主辱臣死,天下至理,愿以杀身为报 !”聚集殿中宿卫、苍头、官僮三百人鼓躁而出。侗仗剑升辇,叱令左右送出南关。纲常伏于辇下,奏曰 :“陛下欲以数百军而伐世充,是驱群羊入虎口耳,空死无益。臣非惜命,实见事之不行也 。”侗曰 :“吾军已行,卿勿阻当 。”于是遂出。却望见段达将引樊汜、项道元等数千铁甲禁军又如云集,侗仗剑大喝曰 :“吾乃天子也!汝等突入宫庭,欲截王也?”
  于是禁军面面相观,皆不敢动。段达唤樊汜曰 :“郑王养汝何用?正为今日之事也。若己一败,汝等全家诛灭也 。”樊汜乃掣剑在手,顾与段达 :“当杀也,当缚之?”达曰 :“郑王有命,是要死的,不要活的 。”樊汜捻枪在手,径奔辇前。侗叱曰 :“匹夫敢无礼也 !”言未毕,一枪刺中侗胸堂,撞出辇来。
  樊汜大叫曰 :“奉君命杀无道昏主 !”又再一枪刺于背上,透出,侗死于辇傍。伍尚春见了,捻枪迎杀,被樊汜杀死,众皆杀得四散。使人报王世充,世充人见侗已死,佯作大惊之状,以头撞车辇而哭。随即四下通报各大臣,世充曰 :“国不可一日无君,且将天子尸首用棺木盛贮,停于偏殿 。”杨侗亡年二十二岁。
  世充会大臣定拟弑君之罪,尚书令左翊曰 :“独斩段达以谢天下 。”世充久之曰 :“再思其次 。”靖曰 :“惟止于此,不知其次 。”世充曰 :“樊汜大逆不忠,杀其主上,推出剐之,夷其三族 。”樊汜大叫曰 :“非吾之罪,段达传郑王之教杀君!
  ”世充令先割其舌,至死含糊而骂,尽夷三族。后来史官有诗为证:忆昔当年王世充,弑君当阙赭袍红。
  却将樊汜夷三族,欲使黎民尽耳聋。
  段达等议立新君,皆劝王世充就郑正统,以安众心。世充犹三让,乃遣诸将以兵清官,遂龙戎服,法驾前引,鼓吹入宫。
  每历一门,从者必呼。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