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事来也。”明通曰：“师父要干此事，我不敢去。”一清令来人先担经担去，随后便到其家。见户外无人，一清直入顺娥房中去，低声曰：“娘子屡召我，莫非有怜念小僧之意？乞今日见舍，恩德广大。”顺娥恐婢闻则丑，亦低声答曰：“我只叫你念经，岂有他意！可快出去。”僧一清曰：“娘子无夫，小僧无妻，成就好事，岂不两美？”顺娥曰：“我道你是好人，反说这臭口话。我叫大伯惩治死你。”一清曰：“你真不肯，我有刀在此。”顺娥曰：“杀也由你，我何等人，你敢无礼！”正推开要走出房，被一清抽刀砍死，取房中一件衣服，将头裹出，藏在经担内。后出来在门外叫“章娘子”无人应，再叫二三声，徐妙兰乃出来。一清曰：“你家叫我念经，故我敬来。”妙兰曰：“今日正是念经，我去叫小娘来分付你。”一入房去，见主母杀死，鲜血满地，连忙走出叫曰：“了不得也！小娘被人杀死。”隔舍达德夫妇闻知，即驰来看，寻不见头，各各惊讶，不知是何人杀。只缘经担先担到，故在厅内。一清惟空身在外坐。那知头在经担里面，搜远不搜近也。达德乃发落一清去，曰：“今日不念经了。”一清将经担担去，以头藏于三宝殿后，一发无踪了。妙兰命人去叫陈大方来，外人唧哝，都疑是达德所杀。陈大方赴曾巡按处告曰：“状告为杀命吞家事：痛妹陈顺娥，嫁夫章达道。夫故无子，妹誓守节。讵道狠兄达德，思吞家财，逼妹改嫁，拒不肯从，被恶杀命，将头藏匿。冤惨异常，因节致死，屈抑无伸。杀命并家，滔天恶逆。恳台法断，正恶偿命。哀告。”章达德去诉曰：“状诉为仇虎机陷事：喇虎陈大方，惯讼殃民，案卷山积。谋将伊子元卿继德亡弟，达德恐乱宗，执拒致仇。不幸弟妇顺娥被贼杀命，盗去首级。方挟仇诬德杀命吞家。切弟妇守节有光，章门何忍戕害？弟既无子，业终属德，何用早吞？乘机中伤，悬捏陷善。投天劈诬，免遭坑害。哀诉。”曾巡按将二状批府提问。昌知府拘集来审曰：“陈顺娥何时被杀？”陈大方曰：“是早饭后，日间那有贼敢杀人？惟达德在邻，有门相通，故能杀之，又盗得头去。倘是外贼，岂无人见？”昌知府曰：“顺娥家更有奴婢使用人否？”大方曰：“妹性贞节，远避嫌疑，并无奴仆。只一婢妙兰，倘婢所杀，亦藏不得头也。”昌大府见大方词顺，便将达德拶挟，勒逼招承。但头不肯认。审讫，即解报巡按。曾大巡又批下县曰：“仰该县详究陈顺娥首级下落，结报。”时尹知县是贪酷无能之官，只将章达德拷打，跟寻陈顺娥头，且哄之曰：“你寻得头来，与他全体去葬，我便申文书放你。”累至年余，达德家空如洗。德妻只与女勤绩刺绣，及亲邻哀借挨度盘缠。女玉姬性孝敬，因无人使用，每日要自送饭。见父必含泪垂涕问曰：“父亲何日可放出？”达德曰：“尹爷限我寻得顺娥头来，即便放我。”玉姬归对母曰：“尹爷说寻得婶娘头出，与他去葬，便放出我父亲，今跟究年余，越无踪影，怎么寻得？我父亲在牢中受尽苦楚，我与母亲日食难度。不如得我睡着，母亲可将我头斫去，当婶娘的送与尹爷，方可救得父亲。”母曰：“我儿，你话真当耍。父亦一命，你亦一命，怎么将你命替父命！你今已十六岁，长大了。我意要将你嫁与富家，随为妻为妾，多索几两聘银，将来我二人度日，着时保治。”女曰：“父亲在牢受苦，母亲独自在家受饿，我安忍嫁与富家，自图饱暖。况得聘银若食尽了，头又寻不出，父亲命终难放。那时我嫁人家，是他人妇，怎肯容我归替父死？今我死则放得父，供得母，是一命保二命。若不保出父亲，则父死牢中，我与母必不嫁人，亦是饿死定矣。我意已决，母亲若不忍杀，我便去缢死，望母亲斫我头去当婶娘的，放出父亲，死无所恨。”母曰：“我儿你说替父虽是，我安忍舍你？况我家未曾杀婶娘，天理终有日明白。且奈心挨苦，再不可说那断头话。”母逐步严守。过了几日，玉姬不得缢，乃绐母曰：“我今从母命，不须防矣。”母防亦稍懈。未几而玉姬缢死。母乃解下，枕尸在股，恸哭一日，不忍释手。不得已持起刀来，又放下数次，割不得。乃思曰：“吾女乃孝女，若不忍割他头来，救不得父，他亦枉了一死，地下亦不瞑目。”遂焚香祝之曰：“你今舍命救父，吾为母不能救你，愿来生尔为吾母，吾为尔女，亦以孝心报你也。断头从尔之意，实非出于母之心。”祝罢，将刀来斫。终是心酸肠断，手软胆寒，割不得断，着用几刀，方能割下，其刀痕错乱。母持起头，一痛而绝，须臾复苏。乃脱自己身上净衣，裹住女头，明日送在牢中与夫。夫问其所得之故，黄氏答以夜有人送来，想其人念汝受困之久，故送出来也。章达德以头交与尹爷。尹知县自喜，能赚得顺娥头出，此达德所杀是的矣。即坐定罪，将达德一干人，解上巡按。曾大巡取头上验，见头是新砍的。即怒达德曰：“你杀一命，亦该死，今又在何处杀这头来？顺娥死已年余，头必臭腐。此头乃近日的。岂不又杀一命乎！”达德推妻黄氏得来。曾大巡将黄氏拷问，黄氏哭泣不已，欲说数次，说不出。大巡怪之，先问徐妙兰。妙兰曰：“黄氏跟寻我主母头，并不见踪，本县尹爷跟究得急。他女玉姬最是孝顺，见父苦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