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己谈者必曰无庸是避嫌也与其避之宁其忘之吾求不愧于心而己避嫌德之衰也迹仆所闻殆于不类昔者尧让天下舜去而之河南舜让天下禹去而之阳城周公摄政流言勃兴去而之东孔子辙环至卫有邀而卿之者正色而却之去而之陈蔡之间虽绝粮不愠此怕天下之大圣人也一帝一王一相一卿不足以磷其内丹朱商均管葵弥子之徒不足以缁其外而惴惴焉畏之若是何也夫固有所避也故曰进以礼退以义又曰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不处贫与贱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不去难进易退则是以进为嫌也有择于富贵无择于贫贱第则是以富贵为嫌也圣人视富贵贫贱等耳等求不愧于心可矣何必拘拘乃尔然则圣人之意见矣足下以为然欤否欤今夫一第之荣不厚于万乘之家猜户愕积议如山不轻于三孽也而足下之于是得之无加失之无损不急于栖栖皇皇东西南北之人也厚可损而薄为恋轻可虞而重为狃急可委而缓为徇猥曰吾求不愧于心而己何嫌之与有则是四圣人者徒为小廉曲谨无当也必不行矣故尝试论之即足下芥拾一第绍明缨簪之业辉映后先显名也即足下芥置一第抗志东海以待天下之清显宝也夫名者庸众之所艳而实者贤隽之所钦也之两者之相去岂不远哉不可不审也仆故曰莫若逃之便盖张江陵之不直于天下其大者莫如为子而蔑其父又莫如为父而昵其子方五君子昌言于朝张江陵恚甚并得罪先生解之不克遽拂衣东还修莱曾之乐庶几以身为讽当是时实闻足下手写陶彭泽归去来辞献焉然则天下所以无父而有父足下之为也于是特采狂论一矫颓俗脱然无复一毫濡忍之意仁人所忧志士所愤庶几以身为仿俾世之竞进而不己者有省焉然则天下所以无子而有子足下之为也不己烈哉足下勉之仆与足下踪迹寥阔顾其慕说足下特甚敢有蔽志语曰山薮藏疾江海纳垢藉令漫无中于大道应知足下不我让也敬顿首以请

  ○上娄江王相国书

  昨所请教 册立之事实百其难 明旨一定何以转移人情汹汹何以镇定上欲不愆于 明旨下欲不骇于人情故曰难也过赵定老问之亦喟然太息只恳恳拈出阁下一片心相向耳究竟则请期一着尚自可图然而非阁下莫能任也盖自万厯十四年以来廷臣之以 建储请者后先不啻数十疏而  皇上之旨亦几变矣然而曰待二三年则是二三年而己也曰待过十龄则是过十龄而己也曰二十一年则是二十一年而己也期未至而请之  皇上得执激扰以为罪期既至而请之  皇上亦何辞以谢天下此迁延之法可得而穷者也今者以待  皇后生 嫡子为辞从今以往谁复能关其说乎即  皇上札谕业己曰数年之后矣廷臣复何所据以请乎此假借之法不可得而穷也阁下以为无虞乎语云不见其形愿察其影阁下试端意而思之皇上皇上之旨所以屡定而屡迁者何也 建储盛典也九庙之所式临 两宫之所欣愿百官万姓之所瞻企而言及者辄获罪若有大不满其意者何也亦可推矣 三王并封耦尊齐大亦可观矣阁下不念之耶昔者秦皇汉武宁不盖世之雄一念小偏便堕入妇人女子之手骨肉之间顿成胡越星星燎原涓涓放海虽二君孰意及此乎司马温公曰天若祚宋必无此事夫此何事也可得而尝之哉而徒诿诸天也若曰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两语炳若日星谁能奸诸则长幼有序之说 明旨不啻再见何至今日乃更益立嫡之条重之以  祖训藉之以 中宫弥缝转易挽回转难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岁复一岁不知何所底上阁下之责方自此始未艾也窃意以为宜听九卿科道仍遵屡旨合辞以请而阁下从中调停恳示定期即甚迟不得越一年而遥庶几 圣心确有所主不开窥伺之端人心专有所属不萌二三之衅议论方嚣而复定 国本几摇而获安此真阁下事矣脱或一请不当则至于再再请不当则至于三甚而至于十至于百至于去就可也至于死生可也论语曰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孟子曰惟大臣为能格君心之非可不勉哉若乃 上悬不必然之说以盖其立长之成命下又操必不然之见以成其立嫡之托辞则是  皇上负阁下阁下负  皇上非所望于今日之君臣也临纸耿耿不尽

  ○复王辰玉书

  深哉门下之言之也门下其有天下心乎再诵扇头韵言又何婉笃而可讽也宪于是喟然三叹焉而又窃以为昔之患患在阁部异同今之患患在君相异同阁部异同天下按其是非而交责之君相异同天下舍吾  君而责吾相此纷纷之议所由起也且阁部异同其为证也显  君相异同其为证也微故  君相异同之形一眩则阁部异同之影犹存此纷纷之疑所由起也夫疑者亿诈逆不信以小人之心相揣摩也议者求全责备以君子之道相程督也彼以小人之心求我我拒而不受则可彼以君子之道求我我拒而不受则不可此纷纷之争所由起也盖伊尹之言曰予弗克俾厥后为尧舜若挞于市一夫不获时予之辜而在有宋韩富诸君子即复偃卧田间每当朝廷有大政辄慨然手疏以闻上不与人主分尔我下不与曹偶分去就古之君子其任天下之重如此窃见  皇上之于诸公卿若泛泛然而迩年以来独往往督过吏部今且微连都察院矣此其指良不可测而幸尚知有执政诸老先生即诸老先生中更知有尊府君旋转一脉实惟尊府君是系往尝献其区区尊府君许之亦曰吾欲云云宁忘之耶门下试以请于尊府君其务深思极虑以始终无替伊尹之耻而比迹于韩富天下之幸也宪最无似乃有门下于尊府君即尊府君所为抆拭百方卒以狂昧取罪重负尊府君方当日夜悚惕勉思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