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役既成。冷公适有归志。遂奉祠以去,岂非缘法哉。予亦尝来
为守。廓及王巳皆予所劝请。则于是山不为无夙昔缘,故王巳来求予为记,
予行天下多矣。览观山川形胜。考千载之遗迹。未尝不慨然也,晚至是邦。观乌龙似
赤甲白盐。南山似锦屏。一水贯其间。纡余澄澈似渭水。而南山崇塔广殿。层轩修廊。山
光川霭。钟鸣鲸吼。游者动心。过者骇目。又甚似汉嘉之凌云。盖兼天下之异境而有之,骚
人墨客。将有徙倚太息援笔而赋之者,予未死。尚庶几见之,绍熙四年二月庚申记,
会稽县重建社坛记
古者侯国。地之别三。爵之等五。皆有宗庙社稷,秦黜封建。置郡守县令。于是古之
命祀。惟社稷尚存,陵夷千余载。士不知学古。吏不知习礼。其祀社稷。徒以法令从事。畿
封坛土遗,服器牲币,一切苟且取便于事,无所考法。宋兴,文物盛,自朝廷达于下州蕞邑,
社稷之祀,略皆复古。不幸中更犬戎之祸,兵氛南被吴楚,中兴七十年,郡县之吏,往往
惟饷军弭盗,簿书讼狱为急。及吏以期告,漫应曰如令。至期,又或移疾弗至。虽朝廷所
班令式,或未尝一视,况三代之旧典礼乎会稽之为邑,实奉陵寝,且在安抚使提点刑狱。提举常平治所,有将迎造请之役,有
符檄期会之烦,敕使内家及宗室近属,一岁屡至。亭传道路,舟车徒役,一有不治,责在
会稽者十居七八。故令于祀事,尤不遑暇。县社在礼神坊,曰社,曰稷,曰风师,曰雨师,
曰雷神,凡五坛,皆茀不治,祀则茇舍以为次。凡祀之费,一出于吏。雨则寓于吴越王祠
之门。承议郎四明王君时会之来为令,始至,周视坛所,喟然叹曰。幸为政于此,得有人
民社稷,事孰大于是者。乃即其地为垣八十丈,筑屋四楹,有门以时其启闭,有库以储其
器物,用宋之栎。丰之枌榆故事,艺松五十。又稽合制度,稿秸莞席,币篚樽俎,豆笾。簠
簋。勺幂,莫不如式,粢盛。酒醴。牲牢,莫不共给。献有次,祝有位,斋有禁,省馔。食
爵。奠币。饮福。望燎。望瘗有仪,祝事各以其日。王君祗敬斋栗,与其僚从事,礼成而
退,无违者。会稽岁比不登,及是雨旸时若,岁以大丰。民歌于途,农抃于野,皆曰。吾
令致力于神,神实响答,吾其可忘。
于是父老子弟相与告予,请记其事。予曰。为政之道无他,知先后缓急之序而已。王
君设施,知所先急如此,虽欲不治,得乎。虽然,是皆朝廷以班郡县者,王君特能举之尔。
后来者顾独不能耶。故予详记始末,所以告无穷也。庆元二年五月二十日,中大夫提举建
宁府武夷山冲佑观山阴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陆某记。
广德军放生池记
古者臣之爱其君,何其至也。其祷祈之辞曰。受天百禄。曰。子孙千亿。曰。如南
山之寿。一话言,一饮食,未尝忘君。然不闻有以羽毛鳞介之族,祈其君之福者。盖先王
盛时,山泽有虞,川林有衡,渔猎有时,数罟有禁,洋洋乎,浩浩乎,物各遂其生养之宜。
所谓漉陂竭泽者,盖无有也。所谓相昫以湿。相濡以沫者,盖未见也。至于后世德化弗行,
厉禁弗施,广杀厚味,暴殄天物,放而不知止,舍耒耜而事网罟者,日以益众,于是有以
放生名池,用祝寿祺者,而唐颜真卿之石刻,始传于世。
宋兴,十三圣相继,以深仁盛德,极高蟠厚,鸟兽鱼鳖咸若矣。而四方郡国,犹相与
筑陂储水,修放生故事,所以广圣泽之余,有不敢忽者。惟广德军旧以郡圃后池为之,地
隘,水泉浅涸,不与事称。承议郎曾侯矼,以庆元二年来领郡事,顾而太息。会以事至子
城西稍南,得亘溪者,延袤百步,泓渟澄澈,蒲柳列植,藻荇萦带,水光天影,荡摩上下,
为一郡绝景。侯因其故而加治焉。筑屋于其会,名曰溪堂。民不劳,财不费,焕然告成。重
明节,率僚吏放鳞介千计,望行在拜手稽首,礼成而退。父老童稚纵观兴叹,以为广德为
郡以来,逾二百年所未之有。侯移书笠泽陆某俾为记。
某复之曰。侯奉天子诏,来为守于此,一赋役非其时,一讼狱非其情,穷僻下里匹夫
匹妇有一愁叹,侯之责也。能不负此责,然后足以对扬天子休命,而致归美报上之意。放
生之举,盖贤守善其职之一事尔,岂特是而止哉。期年政成,将屡书之。中大夫提举建宁
府武夷山冲佑观山阴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陆某记。

镇江府驻扎御前诸军副都统厅壁记
镇江府驻扎御前诸军副都统武功大夫和州防御使淄川夏侯君,书来谂予于山阴泽中曰。
吾军有都统,为一军大将,内以屏卫行在,外以控扼梁楚,隐然一长城也。又置副都统一
员,以佐其长,智勇相资,宽猛相济,有事则或居或行,更出迭归,无事则同筹共画于帐
中,而制敌于千里之外,其任可谓重矣。而副都统自设官以来,今三十有八年,历官十人,
再至者一人,未有壁记,后将无所考质。子为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