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近人又有将一句上下割去数字,或作截搭题体者,其本意固欲力去陈言,然太不近理。余亦尝以臣本布衣躬耕南阳,射四子半句,无求备;梨园子弟白发新,射四子半句,老则优。录中皆已删去。盖谜至用格,已非所愿,则此等皮匠手段,更不欲为。制谜家或不病其拘墟耶。
  锦屏,又谓之鸳鸯,谜底必有对字或配偶等字。古谜如王瓜,射配以后稷;相无二我,射对影成三人;玉门关,射金殿锁鸳鸯皆是。必须对仗工稳,方为合作。余录中此体绝少,因其无大意味故也。然亦有临时拈得,姑为之以备一格者。如以人爵也,射匹妇蚕之;宜日中,射以对于天下;员半千,射对曰方六七十(脱靴)。皆非有意撰成。又戏以云字,射对曰,或讶其浅率,余笑曰,诸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盖曰字似日而宽,云字则似雲而短,同是天上之物,岂不甚工耶,众亦粲然。
  锦屏格中亦有壁垒一新者,闻俞君琢吾所述,有人以晋人有冯妇者为面,射四子二句,为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观者不解所谓,诘以如何对法,则答曰,对叶公问孔子于。又诘以子路二字奈何,则答曰,子路不对。将锦屏格反用之,以十二字对六字,如算学之除法,相消外比例适合。尤妙在底面虚实字,铢两悉称,真可谓异想天开。
  以上诸格外,又有所谓双钩者,此亦近人所创。因其尚不支离,间亦採用。如录中之门人为臣,射孔子主我。双钩则为主我孔子;成,射为王诵之(解铃);大统历,射日月有明;虞人也,射地方百里是也。然谜底必用四字句方合,若六字、八字,即不能谓为双钩矣。
  书句中有本可读者,似不必作为落帽、脱靴。如玉之生有裂纹者,不如因而去之,尚不失为完璧。盖用格为余所不喜,此亦爱好天然之癖也。如录中之枕边私语,射齐宿而后敢言(解铃);贾直入坐而丞相方深念,射之平陆。则弟子、孟子,皆可读也。床头捉刀人乃真英雄,射而后充其操者也。则蚓字可读也。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射左传,起请夫环(此处疑有脱简)首日字乃谓前日,亦可读也。
  又有谜底二句,其上下相连之字,须挪移读之者,亦前人所无,不能强名为何格。余尝以的卢的卢今日妨吾,射伤人乎不问马。不字系铃,作否字,应连上句读之。又以卢蒲癸倒戈以示之,射王何必曰利。则又将王字连下读之矣。
  集锦格,即今人称为分见格者,亦余所不取。大抵增损、离合两体为多。如古谜之土阝,射城郭不完,为其不成享也。囗,射无或乎则國空虚之类。已为此格中之佳者。如近人之似字,射斯人也,不俟驾,行矣以成三句者,则恶劣不堪矣。此犹同在一部书中,更有合四书五经,古文种种杂缀而成者,五花八门,令人顾此失彼,是有意强人所难,尤为无理。昔在长沙,曾见一谜,以斤字,射既破我斧,又缺我斨,丘未能一焉。或单射上二句、下一句皆无不可。必如此堆砌者,其私意惟恐猜者太占便宜耳!余偶就四子集成数条,如一步一趋,射孔子行颜渊后;唐宫虽曰二圣而帝若赘旒(语出史论),射则天也何必高宗;西狩获麟,射鲁人猎较孔子成春秋;殿前检点作天子,射其或继周者当在宋也;陈桥立帝,射黄衣加乎其身。皆系运用故实,若增损等体,不屑为也。
  余又从集句中创一新法,须将两句合作一句。如以一颦一笑教西施,射则以学,文种之美者也。人只猜得下句,上句则万想不到,盖离之则与本题绝无干涉故耳。又以天下歌娬媚娘,射谓武则天也;柳汁染衣,射则固言必有中;范中行氏皆众人待我,射不能以礼让为国士。一气呵成,乍读之毫无接续痕迹,几疑为本来面目。此亦有谜以来所未闻也。
  又有一种作法,因所射之谜底,本有剩字,另借一底以销去之,必须有封衍去无等字。如锦屏格之谜底,有对偶匹配诸字方合。亦不能名为何格,古谜中素所罕见。惟《谜拾》有以湖目,射聊目二,荷花三娘子、封三娘。抵销外只剩荷花子三字。近人有以子过矣,射四书人名二,公孙丑、公孙衍者,亦仅仅射一丑字,颇觉奇特。此等谜底如在书句中,则可用者甚多。余尝戏效其体,以女子阴,射四子二句,君子也,无君子;画稿,射四子二,孔子行,孔子没。又推广其法,以莫若臣东家之子,射里仁为美,仁者人也;折旋中矩,射四方之政行焉,政者正也;乘兴而来兴尽而返,射不负戴于道路矣,不去也;鬻熊,射文王我师也,毋我;郤子报笑客之辱,射克伐怨欲、多欲。如此则梨花、落帽、折腰、脱靴诸格,不皆可省耶。然究非正格,只可以游戏出之。
  谜虽小道,然扩而充之,宇宙间一名一物,无所不包,此所谓语小天下莫能破,语大天下莫能载者也。兹将录中之谜,有关于科学者,略举一二,胪列于后。
  一曰天文。如晋愍帝时天象之异,射出三日;太白经天,射宿于昼;客星犯座,射书经,以近天子之光;长星劝汝一杯酒,射酌以大斗;乘风到夜郎,射西有长庚;归宿,射礼记,回星于天;日月合璧,射西厢,不分明;乃命羲和敬授人时,射天之历数在尔躬;康熙新历,射书经,惟圣时宪之类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