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之作者,复有斯制。以司马子长《十二诸侯六国年表》,及《秦楚之际月表》例之,虽补入《晋书》可也。录张庭硕《十六国年表》一卷。
自汉以来言地理者宗班志,司马彪续《汉志》差可继武。嗣后群雄纠纷,疆域割裂,志之也愈难,而志之者之疏且阙也弥甚,有能究心于此,而为其所难,岂不可珍也哉!录洪稚存《三国疆域志》二卷,《东晋疆域志》四卷,《十六国疆域志》十六卷。
正史未有志僭伪疆域之例,稚存十六国一种,固不可以补入《晋书》,然为其所难,正于僭伪蜂起时见之,有未可以常例拘者。故因稚存书,并录徐仲圃《东晋南北朝舆地表》若干卷,刘孟瞻《楚汉诸侯疆域志》一卷。
今《隋书》十志,乃梁陈齐周隋五代史志,史通古今,正史篇可证,则谓《梁书》无地理志不可也。然《晋书》有地理志,而稚存东晋一种,史学家珍之,况梁固未有专志乎?录洪子龄《梁疆域志》八卷。
郝冀公续《后汉书》,有职官录,然杂采《史记》、《前、后汉书》、《晋书》之文,纪载冗沓,未可据为三国典要。况班书《百官表》,实承《史记·将相大臣年表》之例,后世史臣但为之志,失初意矣。录子龄《三国职官表》三卷。
李延寿《南·北史》无表志,然沈约萧子显魏收及唐之史臣,既各为之志矣,则志固可以不补,而表则必当补者也。录周两塍《南北史表》六卷。
尝怪司马彪志舆服,沈约萧子显志符瑞,祥瑞而食货兵刑之大阙焉,轻重颠倒,莫此为甚。后汉南齐未有为之补辑者。今录郝兰皋补《宋书食货志》一卷,《刑法志》一卷。
兵之有志,始于《新唐书》,自是乐清钱氏遂起而补《汉书》之阙。越数百年乃复有钱氏者,起而补《晋书》之阙,若有源渊者然。录钱ぅ石补《晋兵志》一卷。
凡宋人所补表一志一,国朝人所补表七志十有三,合若干卷。其有续出者,惟当世君子,共留意焉。年月日某序。

☆姚文楠○答东洋近出古书问
中国之通日本始于秦。《迁史》言:始皇遣徐市(即徐福)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又徐市尝称,海中有三神山,其后实至日本。今纪伊国有徐福祠,熊野山有徐福墓,此其证也。日本之通中国,始于后汉。范书言:建武中元,委奴奉贡朝贺,光武赐以印绶。所谓委奴者,亦即日本。近时筑前人掘土,得汉委奴国王印,此其证也。徐福东渡时,赍书与否,盖不可考。彼国史称,有典坟,殆因中土有此名,而附会之,未有人见其书也。欧阳公日本刀歌云:徐福行时书未焚,《逸书》百篇今尚存,令严不许传中国,举世无人识古文。此亦好古想像之词耳。
据源光囗方 大日本史应神十六年,征王仁于百济,始有论语千字文。此钟繇千文继体七年、十年,百济遣五经博士段扬尔,又遣汉安茂,始有五经。(日本纪以《礼》《乐》《书》《论语》《孝经》为五经)《古语拾遗》曰:上古之事,口耳相传而已,自王仁来,人始识字。按日本通百济,其时当中国南北朝之季,而陈寿志有亲魏倭王之敕,北史云:其后并受中国爵命。江左历晋宋齐梁朝聘不绝,则是中国汉以后,频与日本往来,而未有一书出海,考之彼国史而可知也。隋炀帝时,日本遣大礼小野妹子(隋书云苏因高即其人)来聘。妹子归奏曰:臣之还,隋书授臣以书,臣船经百济,百济逼臣夺书。此为中国书东流之始。自后遣唐之使,相望于道,又频遣留学生来唐,由是其国书籍渐富。然彼史无艺文志,无由考知其书目,及诸书存佚聚散之由。至《宋书》称:日本僧{大周}然献郑注《孝经》,又{大周}然述其本国之书,内有《文馆词林》。宋人不知其名,误馆为校,事见宋朝《类苑》,引杨亿《谈苑》意。
中国经五代之乱,书多散亡,转有藉日本以流传者矣。然日本自保元平治而后,武门争权,源平二氏,日寻战斗,区宇云扰,书多毁于兵燹。其时赖以绵一线之传者,惟僧人耳。越九百余年,德川氏兴,而文治复盛,学校书库之设,遍于各藩。昌平学,足利学,枫山官库,伊势林崎,文库其藏书尤夥者也。一时学士大夫,渐摩风气,无不知贵重古本,如狩谷氏求古楼、小岛宝素堂、福井氏崇兰馆、新见氏赐卢文库、曲直濑氏怀仙楼、山田氏九折堂、增岛氏竹荫书屋、涩江氏容安书院、高氏温古堂、多纪氏三松斋、伊泽氏酌源堂、海保氏传经庐、松氏石经山房、奈须氏久昌院,皆海外铮铮有声者。
近世书目家,前有藤佐世之《日本现在书目》,又有今人森立之之《经籍访古志》,足以资考证。立之云:彼国所传古钞本,具存隋唐之旧,为宋元人所不能睹者,盖不下数十百种。至于宋元板及朝鲜刊本,为明以来诸家所未睹者,尤指不胜屈,一一能征其言,颇非夸诞。然其书散在各方,艰于搜采。而明治维新以后,西学兴而汉籍替,世禄废而学士贫,将不能保其所有,其流落归于撕灭者,翘足可待也!光绪三年,番禺何公使日本,访搜佚书无所获,然日人知中国之求之也,乃稍稍出其所有,以闻于世。今星使遵义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