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徙居于杭。埴昔曾挹其□貌,乃古朴君子也。爰赋惜字椀二律,用志景行 【去】 ,且以劝善焉。一云:「字从片楮惜,□几付焚烧。入椀终难灭,非文尽 【津,上声。】 可描。散钱求碎器,一画□□窑。遂此平生愿,沉君在下僚。」二云:「字椀稀能惜,千秋仰 【去】 此风。宣、成欲用 【一作弄】 假,哥、定几曾同?拔矣泥污际,飘然海浪中。御窑陶食器,诏奏动宸衷。」
  有某生女及笄,不置一物。其人善画,止作举案齐眉图一幅,题诗于上云:「婚姻几见鬬奢华,金屋银屏众漫夸。转眼十年人事变,妆奁卖与别人家。」手携其女以适其夫。噫!如诗所云,吾眼见多矣。大抵天道恶盈,银屏金屋,何如帬布钗荆?齐眉一画,足当 【去】 百万妆钱矣。
  赵丞相南仲吟避暑诗,纔三韵睡去。侍妾小梅、小杏能诗,为续之:「公子犹嫌扇力微,行人尚在红尘道 【上】 。」贵家姬侍,能作见道语,主必不凡。
  埴寒家有世珍李后主澄心堂白麻纸一番 【去】 ,内有经纬,乃曾王父太常府君所遗。世父文学子公 【讳炯,有善行,博学工文。】 藏之数十年,从不以示人。即埴亦未一见也。弟上舍墨香堂携之游长安,诸名公卿踵门索 【色】 观者,日日履满。陈户部香泉奕禧用百日之功,手书册子十帧, 【行楷各半。】 与予弟易之去,而题诗于一帧之后云:「南唐澄心帋,一番 【去】 值百金。当时欧与梅,品题赫艺林。更有黄白麻,用之宣玉音。桑根与布头,古制不易寻。子族浙东旧,遗縢储夙构。面腴滑泽颜,中含经纬皱。落墨心手融,腻欲贴肌肉。 【去,叶。】 我以书易之,行狎劳爬梳。若赏幽深际,应求古雅余。追慕获机难,祛箧呈琼琚。曾闻一鹥字,满价五十万。兴到昙■〈石襄〉邨,羣鹅即酬愿。倘得家法传,脱手复何恨。」香泉此诗于澄心白麻之妙,尚未尽其形容,而遽以手书易而得之。聊录其诗,以志感。墨香素工书,虽轻弃先人法物,而从此尽得香泉衣钵。其书署香泉名,香泉几 【平】 不自辨。尝举似人曰:「得吾书法者,海内□八家,吾儿 【某】 第一,次则金墨香矣。」后香泉以此纸进于内廷,闻御鉴甚褒,遂以濡洒宸翰,则埴之家珍亦大有幸也夫!
  己亥秋,阙里孔东塘歾载余,予重 【平】 过其居,索观其家藏唐硬黄、宋海苔侧理二纸,与嗣君榆邨衍志坐黄玉斋,摩挲竟日,洵法物也。顾失记其纸质轻重长阔之数。后览孔翰博宏舆毓埏所著拾□余闲,载列甚晰。云「硬黄纸长二尺一寸七分,阔七寸六分,重六钱五分,纸中之最重者。海苔侧理纸长七尺六寸,阔四尺四寸五分,纹极粗疏,犹微含青色」云云。因忆予家所藏澄心堂白麻,宝之四世,归于香泉,幸贡入大内。而予为后嗣者,竟不得一1先世之法物。观榆邨所守,益增愧怅耳。
  高邮夏翁闻政,懿行之君子也。曩数十年前其家建宅垂成,一旦瑞旭曈昽,祥云霏霭。倏有仙鹤排空,高低先后,下 【去】 集于其庭。举室惊奇。翁数 【上】 之则一十有八,适符瀛洲学士之数。斧斤声里忽引万人来观,而鹤则凝眸焉,侧翅焉,蹢躅焉,嘹唳焉,凡经数十刻,乃渐次翩跹逝去。噫!异矣。贺客相与落成者,燕毕请翁题牓,翁即命名曰「十八鹤艹堂」,以视古之「六鹤堂」为增胜矣。然彼豢其物性,而此来以天机,则草堂便足千古。后贤昌贵,其即兆于此欤?今翁之孙之芳,登雍正恩科进士,由翰林为御史。某某举于乡,瀛洲之数,将流衍于无穷矣乎?
  有福有智,克勤克俭,创业者也;无福无智,克勤克俭,守家者也;有福有智,不勤不俭,享成者也;无福无智,不勤不俭,败亡者也。数语如南山之判,不可移一字。
  世有作诗文,无来历者曰「杜篡」, 【同撰。】 都不解杜字之义。盖道家经藏 【去】 ,撰于杜光庭,多涉虚妄;杜默为诗,多引用无据,故云「杜撰」。今俗以物非市买,而家自法制者概曰「杜造」,曰「杜作 【佐】 」。如园蔬称「杜园菜」,丸剂称「杜煎胶」,家酿称「杜槽酿」之类,不可枚举。虽俗语,亦有来源。又度撰。按湘山野录:盛度撰张知白神道碑,石中立,急问曰:「是谁撰?」度卒对曰:「度撰。」满堂大笑。
  幼闻之师云:「有岁考生文用『颜苦孔卓语学』,使 【去】 者□之,判『杜撰』二字,置劣等。生请阅原卷,禀曰:『语出法言,非生员杜撰。』使者肃然起谢曰:『本道早年侥幸,古学尚疎,知过矣!』拔改优等。」贤哉使者也。
  唐宪宗以玉带赐裴度,度临薨,却进。门人作表,皆不合意。公令 【平】 子弟执笔口占 【去】 曰:「内府之珍,先朝所赐,既不敢将归地下,又不合留在人间。」仇少宰沧柱尝举似于埴曰:「古人临终遗表,其简切不乱乃尔。此今人所难也。」后少宰踰八秩,临终命笔,亦自制遗表,神色不乱。
  李密陈情表有「少仕伪朝」语,责备者谓其笃于孝而忘于忠。杨升庵谓:佛书引此文「伪朝」作「荒朝」。盖密之初文也。「伪朝」字恶,改之以入史耳。刘静修诗:「若将文字论 【平】 心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