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叔用尝作〈廷珪墨诗〉,脱去世俗畦畛,高秀实深称之。其诗云:「我闻江南墨官有诸奚,老超尚不如廷珪,后来承晏颇秀出,喧然父子名相齐。百年相传纹破碎,彷佛尚见蛟龙背。电光属天星斗昏,雨痕倒海风雷晦。却忆当年清暑殿,黄门侍立才人见。银钩洒落桃花笺,牙床磨试红丝砚。同时书画三万轴,二徐小篆徐熙竹,御题四绝海内传,秘府毫芒惜如玉。均不见,建隆天子开国初,曹公受诏行扫除,王侯旧物人今得,更写西天贝叶书。」

  东莱公尝言,少时作诗,未有以异于众人,后得李义山诗,熟读规摹之,始觉有异。

  东莱公深爱义山「一春梦雨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之句,以为有不尽之意。

  杨道孚深爱义山「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以为作诗当如此学。

  仲姑清源君尝言,前身当是陶渊明,爱酒不入远公社,故流转至今耳。

  吴正宪夫人最能文,尝雪夜作诗云:「夜深人在水晶宫。」吴正宪夫人知识过人,见元佑初诸公进用人才之盛,叹曰:「先公作相,要进用一个好人,费尽无限气力;如今日用人,可谓无遗才矣。」吴正宪作相时,盖元丰间也。

  孔毅甫平仲学士,建中、靖国间作吴正宪夫人挽诗云:「赞夫成相业,听子得忠言。」其子盖传正安诗舍人也。传正有贤行,绍圣初,以左史权中书舍人,欲论事而惧其亲老未敢。夫人闻之,屡促其子论列时事,传正由此遂贬,夫人不以为恨也。挽诗乃苏子由作。

  绍圣初,苏子由罢门下侍郎知汝州,吴传正当制,行词云:「薄责尚期改过,原情本出爱君。」

  李怤去言,公择尚书犹子,少能文词,年十七八时作诗云:「去国春城桃李花,风林叶病尚天涯。今年九日风前帽,北客南舟雨后沙。」忘下四句。汪信民甚称之,以为有过其侄商老处。然商老诗文富赡宏博,非后生容易可到。方腊之乱,去言有诗:「苍黄避地小儿女,漂泊连床老弟兄。」亦佳句也。

  夏均父称张彦实诗出江西诸人。彦实〈送均父作江守诗〉云:「平时衮衮向诸公,投老犹推作郡公。未觉朝廷疏汲黯,极知州郡要文翁。」均父每讽诵之。

  张子厚先生绍圣中苏、常道中题余授读书卷后云:「一水帝乡路,片云师子山。」不知此何人诗也。

  正宪公自同知枢密院出知定州,谢上表有云:「特以百年旧族,荷累朝不赀之恩;一介微躯,辱上主非常之遇。」又云:「谓臣世服近僚,有均休共戚之义,察臣旁无厚援,绝背公死党之嫌。」又云:「进不敢希功而生事,退不敢弛备以旷官。」

  正宪公自中司罢后,数年起知河阳,谢上表云:「三学士之职,尝忝兼荣;中执法之司,亦蒙真授。」盖公尝为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宝文阁学士,官至侍郎,拜中丞,衔内不带权字。公为中丞时,官已至侍郎,故云「亦蒙真授」也。

  正宪公知扬州,〈贺景灵宫成表〉有云:「即上都之福地,再广真庭;会列圣之晬容,益严昭荐。」又云:「回廊曼衍,图拱极之近僚;秘殿重深,列仪坤之正位。」

  正宪公守河阳,范蜀公、司马温公往访,公具燕设口号,有云:「玉堂金马,三朝侍从之臣;清洛洪河,千古图书之奥。」

  夏英公〈贺文靖公兼枢密使启〉云:「三公之尊,古无不统;五代多故,政乃有归。」又云:「部分诸将,独出于禁中;制决奇谋,不关于公府。」又云:「当清明之盛旦,布焜煌之册书。」启事乃宋子京作。

  孙广伯衍〈谢东莱公举改官启〉云:「清朝荐士,寒门蒙座主特达之知;绛帐传经,贱子辱侍讲非常之遇。」盖孙公莘老受知正献公,广伯尝从荥阳公学也。

  朱巽子权,荆门人,崇宁初尝客余家,未有闻也。其后赴举,荥阳公送之以诗。子权后见胡康侯给事,康侯问:「朱子久从吕公,亦尝闻吕公议论乎?」朱曰:「未也,独记公有送行诗卒章云:『他日稍成毛义志,再求师友究渊源。』」康侯曰:「是乃吕公深教子,以子学问为未至,故勉子再求师友尔。」子权由是发愤为学,与兄震子发俱从师请问焉。

  叔祖待制,尊德乐道,以父师礼事荥阳公,尝寄公诗,有「久矣抠衣阙过庭」之句。

  汪信民尝和余〈欲晴〉诗云:「釜星晚杂出,雨脚晨可歇。」又尝和余〈春日〉绝句云:「晏坐黉堂一事无,居官萧散似相如。偶违浊酒风前约,不见繁英雨后疏。」

  张丈文潜大观中归陈州,至南京,答余书云:「到宋冒雨,时见数花凄寒,重裘附火端坐,略不类季春气候也。」

  颜夷仲岐,旧尝从荥阳公问学。余为济阴主簿,夷仲适在曹南,尝赠余诗:「念昔从学日,同升夫子堂。」夫子盖谓荥阳公也。余罢官归,作诗留别夷仲云:「昔者同升夫子堂,如今俱是鬓苍浪。」盖用其语也。

  饶德操作僧后,有〈送别外弟蔡伯世诗〉云:「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