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爱惜人材,保全忠贤之意如此。文公卒与寇莱公协定大策,功虽不终,其尽力于国,亦无愧矣。”

  《石林诗话》云:“神庙天性俭约,奉慈寿宫尤尽孝道。慈圣太后尝以乘舆服物未备,因同天节作珠子鞍辔为寿,神庙一御于禁中,后藏去不复用。一日,与两宫幸后苑赏花,慈圣辇至,神庙即降步亲扶,慈圣屡却不从。闻者太息。慈圣上仙,李奉世为侍郎,进挽诗,有云:‘珠鞯昔御恩犹在,玉辇亲扶事已非。’盖纪二事,神庙览之,泣下。”

  卢多逊

  《后山诗话》云:“太祖幸后池,对新月置酒,问当直学士为谁,曰:‘卢多逊。’召使赋诗,请韵,曰:‘些子儿。’其诗云:‘太液池边看月时,好风吹动万年枝,谁家玉匣开新镜,露出清光些子儿。’太祖大喜,尽以坐间饮食器赐之。”

  《桐江诗话》云:“曹希蕴货诗,都下人有以敲梢交为韵,案赋《新月诗》者,曹诗云:‘禁鼓初闻第一敲,乍看新月出林梢,谁家宝鉴新磨出,匣小参差盖不交。’盖模多逊之句也。”

  《漫叟诗话》云:“希蕴颇能诗,虽格韵不高,然时有巧语。常作《墨竹诗》云:‘记得小轩岑寂夜,月移疏影上东墙。’此语甚工。”

  徐 铉

  《东轩笔录》云:“太平兴国中,吴王李煜薨,太宗诏侍臣撰吴王神道碑,时有与徐铉争名而欲中伤之者,面奏曰:‘知吴王事迹,莫若徐铉为详。’太宗未悟,遂诏铉撰碑。铉遽请对而泣曰:‘臣旧事李煜,陛下容臣存故主之义,乃敢奉诏。’太宗始悟让者之意,许之。故铉为碑,但推言历数有尽,天下有归而已。其警句云:‘东邻遘祸,南箕扇疑。投杼致慈亲之惑,乞火无里妇之谈。始劳因垒之师,终后涂山之会。’太宗览读称善。异日,复得铉所撰《吴王挽词》三首,尤加叹赏,每对宰臣称铉之忠义。《吴王挽词》,今记者二首,曰:‘倏忽千龄尽,冥茫万事空。青松洛阳陌,白草建康宫。道德遗文在,兴衰自古同。受恩无补报,反袂泣途穷。’‘土德承余烈,江南广旧恩。一朝人事变,千古信书存。哀挽周原道,铭旌郑国门。此生虽未死,寂寞已消魂。’吴王葬北邙。《江南录》乃铉与汤悦奉诏撰,故有‘千古信书’之句。东邻谓钱俶也。”

  王元之

  《西清诗话》云:“王禹偁元之,父本磨家,毕文简士安为州从事,元之代其父输面,至公宇,立庭下,文简方命诸子属句,云:‘鹦鹉能言宁比凤。’元之抗声曰:‘蜘蛛虽巧不如蚕。’文简曰:‘子精神满腹,将且名世。’后与公接武朝廷。”

  《石林诗话》云:“姑苏南园,钱氏广陵王之旧圃也,老木皆合抱,流水奇右,参差其间,为最胜处。王翰林元之为长洲宰时,无日不携客醉饮,尝有诗曰:‘它年我若功成后,乞取南园作醉乡。’今园中大堂,遂以醉乡名之。”

  蔡宽夫《诗话》云:“元之本学白乐天诗,在商州尝赋《春日杂兴》云:‘两株桃杏映篱斜,装点商州副使家。何事春风容不得,和莺吹折数枝花。’其子嘉祐云:‘老杜尝有恰似春风相欺得,夜来吹折数枝花之句,语颇相近。’因请易之。王元之忻然曰:‘吾诗精诣,遂能暗合子美邪?’更为诗曰:‘本与乐天为后进,敢期杜甫是前身。’卒不复易。”

  张乖崖

  《西清诗话》云:“张乖崖少与逸人傅霖同学,公既显达,求霖三十年,不可得,作《忆霖诗》云:‘寄语巢由莫相笑,此生终不羡轻肥。’晚年守宛丘,有被褐骑驴叩门大呼曰:‘语尚书青州傅霖。’阍吏走白,公曰:‘傅先生天下士,汝何人敢呼姓名。’霖笑曰:‘别子一世,尚尔童心,是岂知世间有我哉?’公问何昔隐今出,霖曰:‘子将去矣,来报子耳。’公曰:‘咏亦自知之。’霖曰:‘知复何言!’后一月,公薨。”

  《古今诗话》云:“张忠定少谒华山陈图南,图南赠诗云:‘自吴入蜀是寻常,歌舞筵中救火忙,乞得金陵养闲散,也须多谢鬓边疮。’(“疮”原作“苍”,今据元本、徐钞本校改。)始皆不喻。后忠定更镇杭、益,晚年发疮于鬓,移守金陵,遂薨,悉如其言。”苕溪渔隐曰:“余考《三朝正史张咏传》,真宗时咏再任升州,头疮甚,上悯之,代还,不能朝谒,复求领郡,命知陈州,卒。则《西清诗话》之言是也。其《古今诗话》以谓移守金陵遂薨,非也。”

  《侯鲭录》云:“傅逸人,真庙时人,《赠张忠定诗》曰:‘忍把浮名卖却闲,门前流水对青山,青山不语人无事,门外风花任往还。’张答云:‘萧萧疏苇对门墙,见说新秋鲙味长,何事轻抛来帝里,至今魂梦绕寒塘。’”

  陈辅之《诗话》云:“萧楚才知溧阳县,时张乖崖作牧,一日,召食,见公几案有一绝云:‘独恨太平无一事,江南闲杀老尚书。’萧改恨作幸字。公出,视稿曰:‘谁改吾诗?’左右以实对。萧曰:‘与公全身。公功高位重,奸人侧目之秋,且天下一统,公独恨太平,何也?’公曰:‘萧弟,一字之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