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古诗《关雎》首章,《皇皇者华》第五章,《天保》九如两章,汉诗"今日良宴会"、"携手上河梁"、"骨肉缘枝叶"等篇,亦符唐韵。下此益复可知,无所讥驳。
  倘不知古韵离合而妄通之,必为识者所笑。
  作诗对仗须精整,不定以青对白,以冬对夏,以北对南为也,要审死活、虚实、平侧。借如"登山临水","高山流水","登"、"临"为活,"高"、"流"为死,不得易位相对仗也,或有假借作变对耳。又如"高山流水","吴山越水","高"、"流"为虚,"吴"、"越"为实,亦不得易位为对仗也,或假借斯有之。又如"山水"二字,平可对"霞"。若"江水",乃说江中之水,二字侧不可对"霞",但可以"山"对之。即以一物对二物,亦无不可,总须论字面平侧。如以"鹦鹉"对"龙蛇",或对"鸾",以一对二之类;若以"鹦鹉"对"神龙"、"彩鸾",便是以平对侧,非其法也。以二对一亦然。
  如"枫柳"可对"梧桐","春柳"便不可与"梧桐"对耳。有自对者,必简"伐鼓撞钟惊海上,新妆ㄚ服照江东",摩诘"赭圻将赤岸,击汰复扬ぎ",又云"门外青山如屋里,东家流水入西邻",子美"桃花细逐杨花落,黄鸟时兼白鸟飞"。又有借对者,如"高凤"对"聚萤","世家"对"道德","鸟道"对"渔翁"。"高凤"本人,乃借"对"对"萤"耳。"世家"义本侧,乃借其字面作平对"道德"耳。"渔"借作"鱼"对"鸟"。如此古人间有,亦只是游戏法,不为经理。古最忌合掌对,如"朝"对"晓","听"对"闻"之类,古人亦多有之,玄宗"马色分朝景,鸡声逐晓风",郎君胄"暮蝉不可听,落叶岂堪闻"。虽时有拙致,似不足效。
  古风长篇,先须构局,起伏开阖,线索勿紊。借如正意在前,掉尾处须击应;若正意在后,起手处先须伏脉。未有初不伏脉而后突出一意者,亦未有始拈此意而后来索然不相呼应者。若正意在中间,亦要首尾击应。实叙本意处,不必言其馀,拓开作波澜处,却要时时点著本意,离即之间方佳。此如画龙,见龙头处即是正面本意,馀地染作雾。雾是客,龙是主,却于雾隙处都要隐现爪甲,方见此中都有龙在,方见客主。否是,一半画龙头,一半画雾耳,主客既无别,亦非可为画完龙也。
  古歌行押韵,初唐有方,至盛唐便无方。然无方而有方者也,亦须推按,勿得纵笔以扰乱行阵,为李将军之废刁斗也。古人有变韵不变意,变意不变韵之法。
  如子美"内府殷红玛瑙盘,婕妤传诏才人索。盘赐将军拜舞归,轻纨细绮相追飞",四句一事,却故将二句属上文韵,变二句属下文韵,此变韵不变意。"贵戚权门得笔迹,始觉屏障生光辉",与上"盘赐"二句意不相属,却联为同韵,此变意不变韵。读之使人惚恍,寻之丝迹宛然,此亦行文之一奇也。
  《选》体蕴藉方雅,须源于《毛诗》而出之。歌行宕往奇变,须源于《楚辞》而出之。
  风格色泽,诗家所谨,若臻神境,又自无不可。近世事与近世字面,初入手时,决当慎之,后来顾当用之如何。区区准绳,非所论于法之外。
  王、李之弊,流为痴肥,锺、谭克药欲砭一时之疾,不虞久服更成中耳。
  又其材识本嵬琐,故不能云救,每变愈下。今之为二氏左右袒者,不足深辩。但令从《毛诗》、《楚辞》、《乐苑》、《文选》、三唐正变探氵斥已熟,然后陈宋、元、明人之诗而上下之,则琅琊、竟陵之病,当如见垣一方,墨守输攻,举可废耳。
  诗用连二字有可颠倒互换者,有不可颠倒互换者。如"烟"可作"烟","山河"可作"河山"之类,此可以互换者也。"霞"即不可作"霞","山川"即不可作"川山",此不可互换者。总以昔人运过于上口者为顺耳。
  尝见诗流用"丘壑"为"壑丘",又有称"海湖"者,真可笑也。司马相如赋鸾凤飞而北南",曹植乐府"上下乃穷极地天","地天泰"《本易》卦。又《礼记》"吾得坤乾焉","坤乾"是商《归藏易》。《王风》"羊牛下来",《齐风》"颠倒裳衣",如此类须有所本可以倒互。然终近古调,入近体似未宜,斯在作者酌其当耳。
  步韵非古也,断勿可为。七律一题勿作数首,若杜《秋兴》,似无题耳,《诸将》亦叙数事,非复一题。律中重一二字,自不碍法。若长律重押韵,古间有之,似不可为法。拟古乐府一事,翻似为戏,无庸多作。
  诗有骈字,如"崔嵬"、"嵯峨"、""之类。诗有复字,如"悠悠"、"潇潇"、"茫茫"之类。近体断无单押之法,或审有出处,可间押入古诗耳,然亦须慎之。
  昔人云:"一绪连文,则珠联璧合。"文唯一绪,则珠璧斯可联合。又云:"讲之如独茧之丝。"盖作者有情,故措词必有义,倘词义闪烁无端绪,则中情必诡,不足录也。《离骚》断乱,人故不易学,然讲之亦仍自义相连贯。岂如今人,但取铺词,不顾乖义,首句张甲,次句李乙,且无当于庸音,何《离骚》之足拟!
  文之难者,以本质之华,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