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曽子回车,胜母之游遂辍”。此聮亦不减前一聨也。

  先公言:本朝自杨刘四六弥盛,然尚有五代衰陋气,至英公表章始尽洗去。四六之深厚广大,无古无今,皆可施用者,英公一人而已。所谓四六集大成者,至王歧公、元厚之,四六皆出于英公。王荆公虽髙妙,亦出英公,但化之以义理而已。

  表章有宰相气骨。如范尧夫《谢自台官言濮王事责安州通判表》云“内外皆君”,父之至慈出处,盖臣子之常节。又,青州刘丞相《罢省官谢起知滑州表》云“视人郡章,或犹惊畏。谕上恩旨,罔不欢欣”。又云“诏令明具,止于奉行;徳泽汪洋,易于宣究”。爱其语整,暇有大臣气象。刘丞相《守郓谢表》云“虽进退必由其道,所愿学者古人”。顾功烈如此,其卑终难收于士论。此真罢相表也。

  沈存中缘永乐陷没,谪官乆之。元佑中,复官分司,以表谢曰“洪造与物,难回霜霰之余;圣恩及臣,更过天地之力”。又曰“虽奋竭之心,难伸于巳废之日;惟忠孝之志,敢忘于未死之前”。皆新语也。

  钱易希白子彦逺字子髙、明逸字子飞,俱以贤良登科。族人藻、醇老既应说书进士俱中第,又应中大科。熊伯通以启《贺藻知制诰》曰“七年三第,阅贤良文学之科;一门四人,袭润色讨论之职”。四人谓易,惟演明逸及藻也。

  苏子瞻作翰林,林子中方以言者去国。在外以启贺曰“父子以文章名世,尽渊云司马之才;兄弟以方正决科,迈晁董公孙之学”,与其后为中书舍人谪二苏告词之语异矣。

  子瞻幼年见欧阳公《谢对衣金带表》而诵之,老苏曰“汝可拟作一聮曰“匪伊垂之而带有余,非敢后也而马不进””,至为颕川,因有此赐用,为表谢云“枯羸之质,匪伊垂之而带有余,敛退之心,非敢后也而马不进”。后为兵部尚书,又作《谢对衣带表》,略曰“物生有待,天地无穷。草朩何知,冒庆云之渥采;鱼鰕至陋,借沧海之荣光”。虽若可观,终非其有。四六至此,涵造化妙旨矣。

  文章有彼此相资之事,有彼此相须之对,有彼此相须而曽不及当时事,此所以助发意思也。唐人方有此格,谓之互换格,然语犹拙。至后人袭用讲论而意益妙,如杨汝士《陪裴晋公东雒夜宴诗》曰“昔日兰亭无艳质,此时金谷有髙人”,止于此而已。至永叔和杜祁公诗曰“元刘事业时无取,姚宋篇章世不知,二美惟公所兼有,后生何者欲攀追”。其后苏明允《代人贺永叔作枢密启》曰“在汉之贾谊谈论俊美,止于诸侯相,而陈平之属寔为三公;唐之韩愈词气磊落,终于京兆尹,而裴度之伦实在相府。然陈平裴度未免谓之不文,而韩愈贾生亦尝悲于不遇,盖人之于世,美恶必自有伦,而天之于人,赋予亦莫能备此”。又何啻出蓝更青,研朱益丹也。后至荆公《贺韩魏公罢相启》略云“国无危疑,人以静一。周勃霍光之于汉,能定策而终以致疑;姚崇宋璟之于唐,善致理而未尝遭变。纪在旧史,号为元功,固未有独运庙堂。再安社稷,弼亮三世,敉宁四方。崛然在诸公之先,焕乎如今日之懿。若夫进退之当于义,出入之适其时”。以彼相方,又为特美。此又妙矣。

  谭昉,曲江人,荆公少年仕宦韶州之友也。特善笺表。荆公在金陵称其一对云“车斜韵险,竞病声难”。竞病二字,曹景宗故事也。白乐天与元微之书曰“何处春深好,诗以斜车二字为韵”,往来几百篇。

  王荆公父名益,以都官员外郎通守金陵,而元厚之作金陵幕官,其契分乆矣。荆公既相神宗,欲慎选翰林学士。时厚之乆在外,老于从官。荆公对曰“有真翰林学士,但恐陛下不能用耳”。上固问之。因道姓名。上乆之曰“元绛在外,乆不以文称,且令为制诰如何?”荆公曰“陛下果不能用尔。况已作龙圗阁直学士,难下迁知制诰”。遂自外径除翰林学士,中外大惊。既就列,有称职之誉,不乆遂参大政,故厚之深徳荆公。其后荆公居金陵,厚之以太子少保致仕,归平江以启谢荆公曰“眷林泉之乐,方遂乞骸;望衮绣之归,徒深引脰。”

  丁晋公文字,虽老不衰,在《朱崖荅胡则侍御书》曰“梦幻泡影,知既往之本无;地水火风,悟本来之不有”。在《海外十四年及北迁道州谢表》云“心若倾葵,渐暖长安之日;身同旅鴈,乍浮楚泽之春”。又《谢复秘书监表》云“炎荒万里,歳律一周,伤禽无振羽之期,病树絶沾春之望”。人亦哀之。

  唐张籍用“裴晋公荐为国子博士而东平帅李师道辟为从事”,籍赋《节妇吟》见志以辞之云“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纒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髙楼连苑起,良人持戟明光里。知公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何不相逢未嫁时”。先子元佑中除知陈留县,唐君益帅荆南方,董辰沅边事辟先子通判沅州,先子已得陈留而辞之,以启谢君益曰“抱璧怀沽,虽免匹夫之罪;还珠自叹,空成节妇之吟。”

  孙贲公素,除河东转运使,托先子代作谢表,盖河东,尧故都之地,曰“富歳三登,有唐叔得禾之异;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