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征衣,贿证冒功,希图抵罪,而杨宗保本上却于失征衣之事,一字不提,即李成父子冒功正法,因何也不陈明。是沈氏所呈确切,而杨宗保弊端显然。昧法欺君,理当究本穷源,仰祈陛下明察。”
  君王听罢,想道:“此事叫寡人也推测不来,怎生是好!”首相富弼,怒气不平,出班奏道:“老臣有奏。”天子道:“卿家有何奏闻?”富相道:“臣思此妇,敢于叩阍,必有主唆奸臣。而李成父子若不冒功,杨宗保岂有屈杀无辜?狄青果然无功,他焉肯欺君,请旨拜帅。陛下如要究明此件重案,先将李沈氏发交包拯,严究何人主唆,则李成父子冒功真假,必可彻底澄清。”
  这一番话弄得君王心无定主,明知富弼所奏合理,但想此事定然国丈主谋,碍在贵妃情面,如何深究、颇觉左右两难。
  却见庞洪又奏道:“臣思该氏冤大如天,无门伸雪,到午朝门外上呈御状,实为情极冒死而来,还有哪人不畏死的与他把持。
  如要究李沈氏,须先究杨宗保,祈陛下降旨往边关,即将杨宗保、狄青、焦廷贵等扭解回京,发交大臣勘问,便可以水落石出了。”有吏部韩爷出班奏道:“边关重地,岂可一天无帅,若将他等扭解回朝,一有泄漏,其祸非轻。契丹尚在未平,西夏叛攻未服,此事万万不可!”天子闻奏喜道:“韩卿所言合理,江山为重,非同小故,三位卿家且平身。”三位大臣谢恩而起,天子道:“朕思杨宗保失察征衣,狄青疏忽被劫,焦廷贵贪赃硬证,朕亦未能深信。李沈氏诉雪夫冤,亦不便置之不办,寡人一大臣密往边关,名为清查仓库,实则暗访此事真伪,众卿以为何如?”富弼、韩琦都言道:“陛下之旨甚善。”庞太师也无可奈何,不便再奏。天子看看两旁班列,即下一旨,着工部侍郎孙武前往边关。庞太师自言道:此人差得有机窍了。
  当时富弼、韩琦、文彦博几位忠贤,虽知孙武亦是奸臣党羽,料想杨宗保等立于不败之地,畏他什么?是日只因功罪未分,天子于杨元帅本章,也不批旨,狄青的元帅,也未封赠,且待孙武回朝,再行定夺。
  不知孙武往边关如何复旨,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二回 封仓库儒臣设计 打权奸莽汉泄机
  群臣朝罢回衙,俱各不表。单提国丈回归相府,自语道:只说几个畜生易于翻倒,岂知这昏君心中不决,反差孙武往边关查盘仓库。你这昏君主意虽好,但这差官,已错用了,孙武乃孙秀从弟,又是老夫的心腹,不免请他到来,嘱咐而行,岂不善哉!想定主意,吩咐备酒席于暧香楼,然后差人请到孙侍郎,进相府拜见庞太师,二人即于暧香楼中对酌,细细商量一番。国丈道:“孙兄,老夫请你到来,非为别故,一则与你饯行,二来有事相托。”孙武称谢,又道:“不知老太师有何吩咐?”国丈道:“狄青乃老夫不喜这人,又与你哥哥和胡坤二人切齿深仇,孙兄谅所深知。”孙武道:“晚生也深知的。”国丈道:“几番下手算计,不独害他不成,反被他取高官,封显爵,又得此重大战功。这冤家如此得意,实是孙、胡二人不甘心的。即杨宗保身居二十六、七载边关元帅,眼底无人,不看老夫在目中,从无一些孝敬送来,私囊独饱,亦是容他不得。
  你是我的心腹厚交,今日圣上差你到边关,古言明人不用细说,”国丈说到此处,孙侍郎即打了一拱道:“此事都在晚生身上。”国丈笑道:“孙兄乃明白之人,我亦不用多言,只消回朝如此如此,便可收拾此党。”孙武连连应诺,再复把杯一刻,至晚辞别而回。道经孙兵部府,顺即进内,谈说之间,孙兵部与庞国丈不约同心。是日胡坤亦在孙府把盏,心中大悦,总要算计狄青、杨宗保二人。孙武见二人如此,即说:“庞国丈方才已说过,小弟自必当心,决不差误。”孙秀道:“若得如此,愚史感激无涯。”孙武道:“哥哥,弟兄之间,些小之事,何足介怀。”孙、胡二人听了大悦,孙武告别回衙,打点动身。
  不表孙武出京,且说边关赍本官尚在汴京,将杨元帅、狄钦差各书,分头送达,还有一书要送包待制,岂期包拯在陈州赈饥未回,故将书投送包府。是日韩爷将杨青来书展阅,果然狄青功劳浩大,只恨庞奸贼兴此风波,主使沈氏叩阍。当日备酒款了差官,又修书一封,带回边关,说明钦差孙武到边关明查仓库,暗访失征衣的缘故。
  再言天波无佞府佘太君是日接得边关来书,与孙媳穆氏及众夫人等,拆书一看,方知狄青初到,即杀退敌兵,众位夫人一同羡美,不用烦述,然佘太君与众夫人俱不上朝,故不知孙武奉旨出京之事。
  又说南清宫狄太后得接侄儿回书,母子大喜,难得建此大功。那潞花王是朔望上朝,故今沈氏叩阍与孙武出京之事,也不得而知。
  此言不表,再说庞国丈、冯太尉这天接了几封密报,方知潼关马应龙被神圣所诛,说出他用计恶处。冯太尉不知其故,只庞国丈心下大惊,二人不敢陈奏圣上,即私放一官赴任潼关总兵。
  不表二奸欺君昧法,却说边关杨元帅见狄青力退敌兵,除灭五将,解了边关重围,一心敬重他乃当世英雄,国家有赖,随时设宴款叙,每日谈论军机,觉得两相投契。忽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