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公报私仇的还不同些。”老爷道:“这个国叫做甚么国?”施进卿道:“华言旧港国,番名浡淋国。”老爷道:“国王叫甚么名字?”’施进卿道:“叫做麻那者巫里。”老爷道:“前日朝廷赐予他一颗印,你可知道么?”施行卿道:“小的知道。洪武爷朝里,国王怛麻沙那三次进贡,三次得我们南朝大统历,得我们南朝文字币帛。”老爷道:“是了,你且回避。陈祖义即时就来,我这里有处。”施进卿去了。老爷叫过左护卫郑堂来,传出虎头牌一面,前往浡淋国招安,敢有半个抗违,大兵攻之,掘地三尺。
  
  郑堂领了这面牌,径到浡淋国,传示国王及诸将领。国王同各将领接着这面虎头牌,牌上说道:
  
  大明国朱皇帝驾下钦差统兵招讨大元帅郑,为抚夷取宝事:照得天朝历代帝王传国玉玺,从秦汉以来,递相授受,历年千百,未之有改,却被元顺帝白象驮入西番。盛德既膺天眷,宗器岂容久虚。为此,我今上皇帝钦差我等统领宝船千号,战将千员,雄兵百万,前下西洋,安抚夷荒,鞠问玉玺等因。奉此牌,仰各国国王及诸将领,如遇宝船到日,许从实呈禀玉玺有无消息,此外别无事端。不许各国因缘为奸,另生议论,致起争端。敢有抗违,动干天宪,一体征剿不恕,须至牌者。
  
  国王读了虎头牌,说道:“我父子受朱皇帝大恩,久不能报。今日天使降临,快差一员将领前去迎接。我随后写下降书降表,备办进贡礼物,亲自拜见元帅,留住他在这里久住些时候,款待他一番,才是个道理。”道犹未了,早有一个将领,伟貌长身,全装擐甲,应声道:“末将不才,愿先去迎接天使。”国王起头看来,只见是个南朝人,姓陈名祖义,现任左标沙胡大头目之职。国王道:“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正好你去。”
  
  陈祖义辞了番王,驾一叶小舟,同郑护卫前来迎接。见了元帅,行了礼。元帅道:“你是甚么人?”陈祖义道:“末将不才,原籍广东人民,姓陈名祖义,现任淳淋国国王位下左标沙胡大头目之职。”他看见元帅颜色有些不善,又奉承两句,说道:“元帅不必见疑,适才本国国王还有些二三其志,是末将细细的劝解他一番,他才不开口,故此末将先来迎接,正所以坚我国王之心。”元帅道:“左右在哪里?你和我把这个坚心的捆将起来。”陈祖义慌了,高叫道:“人来投降,杀之不祥。怎么反捆起小的来?”元帅道:“你在我中国私通外国,依律当斩。你在这外国劫夺营生,强盗得财,依律当斩。你有两个头也还是该死,莫说只是一个头。”陈祖义说道:“元帅,你屈了我这一片好心肠也。”元帅道:“你来接我,还是个公报私仇,有个甚么好心肠哩?”吓得陈祖义哑口无言,心里想道:“我南朝有这等一个通神的元帅,把我心肝尖儿上的事都扦实了。”元帅吩咐带过一边,待等国王相见之后,取来枭首。道犹未了,蓝旗官报道:“浡淋国国王见。”元帅吩咐请进来。相见已毕,国王递上降表一封。元帅受下,吩咐中军官安奉。又递上降书一封,元帅受下,拆封读之。书曰:
  
  沣淋国国王麻那者巫里谨再拜,奉书于大明国钦差统兵招讨大元帅麾下;侧闻中夏外夷,分悬冠履。内尊外攘,筹属褰帷。矧我浡淋,每沾眷注。大统有历,文币生荣,在先皇已衔恩于九地;印篆授辉,舆马增重,在卑末益借庇于二天。捧日月之光,寒移雪海;沐灵雨之泽,春入花门。幸接台光,不胜雀跃!用伸尺素,伏乞海涵!某无任激切惶惧之至。年月日,某再拜谨书。
  
  元帅读完了书,说道:“书中之言,足证贤王不背本国。”
  王又递上一张进贡的草单来。元帅受下,开来一看,只见草单上计开:
  
  神鹿一对(大如巨猪,高三尺许,前半截甚黑,后半截白花,毛纯短可爱,止食草木,不食荤腥 ),鹤顶鸟一对(大如鸭,毛黑颈长嘴尖,其脑骨厚寸余,外红色,内娇黄可爱,堪作腰带 ),火鸡一对(顶有软红冠,如红绢二片,浑身如羊毛,青色,其爪甚利,伤人致死,好食火炭,故名,虽棍棒不能致死),琉璃瓶一对,珊瑚树一对,昆仑奴一对(能踏曲为乐),血结二匣(治伤妙药),蔷薇水二坛,金银香二箱(其色如银匠饭花银器黑胶相似,中有一白块,好者白多,低者黑多,气味甚冽,能触人鼻),腽肭脐五十(其形如狐,走如飞,取其肾以浸油,名腽肭脐香)。
  
  元帅看了草单,说道:“多谢厚礼。本不当受,但蒙国王真心实意,不敢不恭。”一面吩咐内贮官照单收拾礼物,一面吩咐安摆筵宴。国王又递上一个礼单,说道:“外有不腆之仪,奉充军饷。”元帅道:“公礼之外,一毫不受。”国王再四再三哀告不已。元帅接过草单来看,见单上有白米一百担,受此白米足矣。吩咐军政司收了他一百担米。白米之外,一毫不曾受。即时筵宴齐备。大宴国王,国王不用一毫肴品。元帅道:“贤王怎么不用肴馔,有何高见?”国王道:“卑末不火食。大凡火食,则本国大荒。”元帅道:“岂有此理!”国王道:“元帅既不准信,还有一件事,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