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于明日收拾妥了,后日就去罢。”二人说:“爹还得修下书,明日来领物事。”言罢告辞去了。
  官人进内,见了月娘、春娘,对月娘说:“把那十颗大珍珠、八个金爵、八个银爵,那两柄双头如意找出来。”又往春娘说:“你问问三娘,他的叶子金还有一百两无有?”说着蓝姐来了,说:“我听见了,那里还有这些,一半也不够。金条子还有一百多。”官人道:“就是条子也使得,外兑二千两银子,一百两一包,共包二十包,装两个布袋。明日他来给他们。”又叫春鸿:“告诉聂先生,恳切修书一封。备下饯行酒。”
  诸事已毕,穿了衣服,叫玳安:“你把那亲青马备上。”
  带了王经往衙门中去了。
  至晚回家,聂先生修了书,差胡秀送来。官人看了,瞅着胡秀不由的旧情勾起,不往的点头。但碍着先生不好动手。半晌说:“你回去罢。另日有赏。”胡秀也恋恋不舍,无奈回去了。一宿无话。
  次日,韩二与来兴儿来书房与官人辞行。官人将书札、礼物、金条、银子一件一件的叫他们瞧了,打了包,交代明白,说:“见了内相老爷须要小心。诸事见景生情,回来再与你们接风。”二个答应,领了饯行酒,与官人磕了头,拜辞起身住临安上寿去了。
  话分两头。且说冯金宝因见蓝氏生了娃子,办三日,做满月,甚是得宠;又与芙蓉儿大闹一场,不由的气恼填胸,日夜忧思,茶饭懒餐,四肢无力。一连几日,卧床不起。珍珠儿忙请官人来看,慌了手脚,即着玳安请任医官来看。这里安排笔砚,少时医官到来,官人出迎。
  茶罢,医官道:“唤学生看那一位?”西门庆说:“贱内第六房的。好端端的不知怎么了。这几日扶头不起,只爱哭。请先生看看,赐一良方医。”官说:“既如此,先看了脉再作道理。”于是把任医官带至楼上,举目一看,见妇人面白气粗。坐下先诊左手的脉,说道:“急怒伤肝水亏,不能生木。”又看右手的脉,说:“这是金来克木,肝肺炎盛。面白气粗,乃肺金不和。不进饮食,是木又克土。土受木克,不能生金。喜哭者,肝郁也;多怒者,肝火也。目今须遵古法:急则治其表,缓则治其本。先清肝热,顺气和中为要。”又问妇人:“心中疼不疼?”金宝道:“若不疼就好了。只是憋气打不上咯儿来。”医官说:“不妨,吃两帖木香七气汤就好了。只须戒气恼,不然留下根子成了肝气就难治了。咱们外边坐,开出方子看。”于是来到书房,铺下红纸,用镇尺压住。研的墨浓,括的笔饱,写了个木香七气汤。说道:“用紫苏、半夏、茯苓、厚朴,为四七汤,这四味药能治七情之气又;加入香附、砂仁、能开六郁,且又和胃;柴胡、黄苓,乃平肝之圣药;再加桔梗、枳壳,最能快膈宽中;用甘草和药,木香分气,气顺肝平,胃口一开,何病之有?”
  官人大喜说:“先生高见如神,讲论既通,无不见效。请教吃几剂?”医官道:“不过三剂,即可痊愈。”西门庆即令摆酒。医官辞说:“另日讨扰,学生还有几家未去呢!”言罢告辞出门。官人封了白银一两,着王经送去,顺便取药来。
  不多时,取到药来,交给郑妈妈煎好,打发吃了。金宝睡了一觉,觉心中宽敞些。次日又服了一剂,打了几个咯儿,心中就不疼了,三剂吃完,果然进了饮食,气爽神清。不上几日,复旧如初,就好了。
  过了几日,珍珠儿说:“娘既好了,还躺着做什么?咱们到花园中散散不好?”金宝道:“我也要出去走走,你跟着我去。”于是二人步入花园,将至角门就遇见文珮笑嘻嘻说:“六娘好了吗?往那里去?”金宝说:“这囚根子吓了我一跳。”见他手里袖着个东西,说:“你拿的是什么?”文珮把手影着说:“没什么。”金宝见他藏藏掩掩,反疑惑起来,叫珍珠儿夺来我瞧。丫环把文珮按住,好容易才夺过来,文珮就跑了。
  金宝打开一看,原来是一轴手卷,上有十二出,画的甚好。珍珠儿也瞧呆了,说:“这可是好画儿,别给他了。”金宝道:“丫头家懂得什么!千万不可告诉人。于是也不往花园里去了。
  二人回到楼上,反复细看,珍珠儿说:”我明白了。娘与爹常不是这样睡法?”金宝道:“这叫作手卷,怕人不懂得,画出个样儿,叫人学。你明日也跑不了,先苦后甜。女人们都是如此,好生记着。但不知这囚根子是那里来的,不学好。”嘴里虽如此说,心里早有了八九分了。又说:“你白日告诉他,叫他晚晌头关门来,我问他话。”珍珠儿答应,往书房中去了。
  少时回说:“他说一准来。”金宝说:“你是我的丫头,凭你这么大,什么不知道?这个也不瞒你,我这病奈不得了。爹如今自从有了那孽根,合蓝家的好的一口气儿,把我抛到九霄云外。若不找个人整治整治就了不得了。吃会子药怎的?这小厮我早就爱他生的粉嘴粉眼,诸事在行,你若与我一心,我就另眼待你。”珍珠儿说:“娘说那里的话。常言道,吃何饭抱何柱。有个奴才不与主子一心的?理应--”金宝:“说既如此,等他来,你把门关上,外面看着人。我与他说话。”
  话休饶舌。至晚,果然文珮来了。珍珠儿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