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方才素卿悄悄的问我,为什么伏伏贴贴的情愿让他?你们和我想想,叫我怎样的回答他呢?”
  秋谷听了,哑然笑道:“你这个人也太认真了,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希奇!要是将就些儿,不用顶真,就让了他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何必把这般小事放在心上?”
  王小屏道:“你的话儿虽然不错,但是你没有身亲其境,自然是冰凉雪冷,平淡稀松,说起来不值一笑。要是你做了我,设身处地的自己当着这般的境界,就知道我的话儿是不错的了。”
  秋谷听了,想了一想,这句话儿却也不差,便道:“据我看来,你们两下争论的都是些无谓的闲气,何必这样顶真?要是倌人和你是要好的,也还罢了。万一个倌人对着你是一团假意,向着别人倒是一片真心,你还要不顾死活的去吃这般冷醋,那就可以不必了。”秋谷说着,辛修甫和刘仰正、葛怀民等也大家道是,都劝着王小屏不要再去发痴。
  王小屏那里肯听,只对着他们说道:“方才我已经和你们说过,洪素卿的待我,委实是十分要好。不过这件事情,素卿也叫作无可如何。挂了牌子做生意,走进来的都要应酬,不能赶他出去。我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个驱逐他的法儿。请你们几位和我想想,有什么法儿没有?”辛修甫听了道:“这个法儿倒狠不容易,你想大家都是一样的客人,更兼他有的是钱。堂子里头只要有钱就可以进去,有什么法儿禁止他?”
  秋谷低着头想了一想,忽然心中触动了一个念头,便向王小屏说道:“有是有一个法儿在这里,这个时候却不便说出来。我们同到洪素卿那边去,待我细细的下一番研究的工夫,或者竟有个禁止他的法儿,也是论不定的。”王小屏听了,问他是什么法儿,秋谷那里肯说,只说:“这个时候不能和你说;和你说了,你要泄漏出来的。”
  王小屏听了,只得由他。辛修甫和陈海秋等一班人,也问他究竟想的是什么法儿,秋谷只微微的笑,一言不发。王小屏便道:“既然你一定不肯说明,我们也勉强不来,如今我就请你们翻台过去,到洪素卿那边去吃酒何如?”大家点了一点头,胡乱叫了干稀饭来,随便吃了些,主客一齐起身,径到东荟芳来。
  到了洪素卿院中,果然那姓焦的早在那里占住了素卿的正房,王小屏只得同着众人到对面房间坐下。正是:
  青楼薄幸,荒唐得宝之歌;云雨迢遥,懊恼迷香之洞。
  不知以后如何,且听下文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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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八回 洪素卿昧良施巧计 章秋谷谈笑破奸谋
  且说王小屏同着众人在对面房间坐下,洪素卿满面添花的走出来,叫了一声“王大少”,又一一问了众人的名姓,应酬得甚是周到。应酬了一回,便拉着王小屏的手到榻上坐下,把眉头一皱,低低的向王小屏说道:“耐啥洛勿早点来呀!刚刚格个断命客人跑得来勿多歇,赶咦赶俚勿脱,真正拿俚无那哼,格末叫讨气得来!”
  王小屏听了,心上自是不快,便道:“我今天一定要在你正房间里头请客,你去和他讲一声儿,他要是个知事的,赶紧给我滚出去!”洪素卿听了,点头答应。
  秋谷便问道:“这个姓焦的究竟是做什么事情的,他和你讲过没有?”洪素卿道:“俚自家说起来是海外得来,啥格荣德洋行、协顺祥银号、宝昌钱庄,才是俚笃一干仔开格。”秋谷听了,微微一笑,也不开口。只见洪素卿立起身来,对着王小屏说道:“倪过去搭俚说一声。”说着便慢慢的走过去。
  秋谷见素卿过去,便留神细听,要听那姓焦的怎样的一个说法。只听得素卿走过去,竟朗朗的高声说道:“焦大少,对勿住,格间房间有客人来请客,谢谢耐,阿好请耐到亭子间里去坐歇?”秋谷听了,心上猛然一动,连忙提着耳朵再听下去,早听得那姓焦的大声说道:“你倒说得好轻松的话儿!别人要请客,难道我不要请客的么?老实说,这个房间,姓焦的占定了!别人在你这里吃酒,那怕他吃一百台、五十台,我姓焦的一定奉陪。只要他占得住这个房间,就算他是好的。”
  王小屏在对面房间里头,听了心上十分生气,却又发作不出来,只对着秋谷说道:“你们听听,可有什么法儿?”辛修甫和陈海秋等听了那姓焦的说话这般放肆,大家也觉得有些愤愤不平。只有章秋谷只对着他们摇手,叫他们大家不要开口。看一看房间里头,只有一个大姐坐在那里。秋谷“霍”的立起身来,向着床后便走。
  大家看了,只说他要小便,到床后去找便壶,便也不去管他。
  那里知道,秋谷从房后的小门里面一溜烟溜出来,转到前面,一直走到正房门外,放轻了脚步,悄悄的在门帘缝里偷窥。只见一个油头滑脑的少年正把洪素卿拥在身上,两个人密密切切的在那里贴着耳朵讲话,咕咕唧唧的一个字都听不出来。
  只见洪素卿点一点头,满面笑容的对着对面房间,把手做一个手势,那少年也点一点头,洪素卿立起身来。秋谷连忙轻轻的蹑步回去,故意到大床后面去转了一转,方才走出来。
  辛修甫问道:“怎么你一个小便去了这许多时候?”秋谷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