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用,连你不日也有个将军位号,你可肯么?”那总旗叫做赵存德,即应道:“我有什么不肯?只是要一百两银子,我就引进。”瞽一灵道:“如今先送你一半,若得用了时,再找你罢。”果然赵存德就引他进见。这瞽一灵叩头,对史弘肇道:“星士却有密言,不可当堂就说,须同到密室方敢上言。”弘肇就引他到里面书房。瞽一灵道:“今大将军郭,乃应天而生之人也,百六之运将有所归。将军乃是大将军位下第一个辅佐,第二个就是星土瞽一灵了。乞为引见大将军,只半年兵起,就可正号。但此密谋,惟将军知之可也。”弘肇久有比心,不曾开发,倒是这星士一言指迷,心下大喜。即同他去见了郭威,指陈天命所在。郭威甚喜,就拜他为军师。瞽一灵首举总旗赵存德为冲锋校尉,又荐一个旧交贩盐买卖的,名唤陆尔固,为督操都指挥。郭威又命王殷,王峻为左右侍卫,孟业为陆军纪功官,遂对史弘肇说:“妆掌禁军,兵权在手,朝中更无畏惮,只有一个王章,已是击去了相位。即于立春之日,隐帝出城郊祀,汝可在内举事,我引大兵截其归路,尔我大事可成矣!”瞽一灵拍掌笑道:“此举甚合天心。’
不说郭威等众人希图谋反,却说那王章被黜,闷闷不悦,回到室中,对母亲说了这般事体。其母说;“吾儿今已致位宰相,比当时贫困到今,就不做官也罢了,何必闷怀。”王章才对母亲说:“儿向年入京时,曾到山西潞安府一个太上真人庙里祝告,愿得荣显。后来行至半路,梦见那太上真人来对我说:‘你祝告之官已都知了,我去九烈君那里,借了柳汁,染子之衣,后日必然荣贵。但到那隐帝弃文用武时,你又怨我哩,你若果有反日回天之力,你自去应试便了。’其时惊醒,骇知神道如此灵应,不想到京,果中高魁,做到宰相。如今隐帝早朝。说要弃文用武,因此逐儿回家,这也罢了。想起那太上真人说我有反日回天之力才去应试,这一句话有些难解,因此忧愁。”其母说道:“有什么难解,即是朝中弃文用武,眼见得隐帝的江山有变了;回天反日。是要你保佐兴王的意思,可不是幺?”王章醒悟,即对母亲说:“如今隐帝有个皇弟名赟,见居昭德官,儿去求见,以保后日之事便了。”于是忙忙就去朝见皇弟。皇弟说道:“文武二途,固是不可偏废,如若用了异术之人,一发不好了,如何可以为国?卿可在我左右。万一朝有大事,还是卿可图之。”自此王章只在昭德宫侍着皇弟。
忽然立春之日,隐帝出城,郊天祭祀。这史弘肇就点起禁军,一齐杀入。郭威领了大兵,据住城外吊桥,喊声大起。弘肇这些兵士素无纪律,四下乱杀,且不去顾自家主将行事,各自都去抢掠财物,掳劫妇女。那陆尔固、赵存德都是些小人,也随着众人去抢夺去了。史弘肇见身边兵士都四下散去,不来顾他,心下慌了,开了城门,去投郭威。这昭德宫有皇弟赟,同宰相王章在内。听得喊杀连天,知是朝中有变,即奉了太后之命,出来即了帝位。传旨乱兵一概不究,把四门暂掩,分付近侍内臣,各处寻访隐帝还位。其时隐帝在郊坛之上。郭威大兵一动,先到郊坛。隐帝不知何处乱兵。正待传旨召史弘肇率羽林军救驾,措手不及,早被这些乱兵齐上杀了。郭威却待入城即位,正遇弘肇走了出来,心中大怒,就把弘肇杀了。左右侍卫王殷,王峻看见杀了弘肇,二人心慌,恐怕也要杀他。就往外逃走,不知去向。瞽军师见大兵都散,知事不成,连忙对郭威说:“天命尚未,可速入城,迎皇弟即位,还不受反贼之名,也可保得不死。如今弘肇已诛,大将军都归罪弘肇便了。’郭威依允,即收集人众,先收殓了隐帝,然后上了一道表章,只说:“逆臣弘肇,臣已手诛,先帝梓宫,臣巳就殓,谨勒兵待罪。”王章劝皇弟就势收诛郭威,以免后患。皇弟曰:“彼爪牙尽去,又何足畏乎?”遂不诛之,下诏慰取入朝。皇弟传谕:“今后务须文武协和,二途并用;如复水火异心,将相有隙,必加重罪。”王章自思:回天反日之言又验,即上表言太上真人及九烈君之灵,乞赐敕封,以彰威赫。皇弟准奏,即差王章自往。王章赍了敕命,先来潞安府太上真人庙里,焚了诰命,修整庙宇;又到九烈祠前,也上了敕封扁额,回朝复命。
却说这九烈君受了诰敕,驾云头来访太上真人说:“好好一个世界,我所以珍重柳汁不肯轻染人衣者,正为这些酸措大功名到手,就不顾国家利害,只图自己富贵,坏天下、家国的,都是这些人了,然还有能知君臣大义的。如今是真人一味好施,虽只成就了一个王章,不至紧要,误将那郭威,弘肇、瞽人,小吏一干人都沾了那抛散功德,就弄得隐皇帝无辜而死,江山几希属了郭威,杀了无限生灵,这都是真人的过失哩。”真人也愀然道:“我见那些寒士,受尽灯窗之苦,不得一命之荣,甚是可悯,故此相劝广施。谁想这些人,真个忘本哩。次后那些愚人,也是我一念慈悲,也与他沾染了文人绿汁,那知就弄得颠倒乾坤,这倒是我为好的不是了。尊神以后仍旧宝惜,莫轻为人染衣罢。”九烈君遂相辞而别。后人有诗说道:
最是文人行最轻,不希贤圣只图名。
君恩未沐灯窗苦,才得身荣货利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