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叫他到典中去管总,他若肯去,不愁妇人不到手。”商议已定,堪堪天晚,着人请花有怜来同吃晚饭并宵储备。酒至半酣,沈廷芳道:“我典中缺少个管总之人,意欲拜烦花兄前去典中照看几日,待有人接手,再请回来,不知尊兄肯代弟为否?”花有怜道:“弟在尊府,多蒙二兄美意,些须小事,无不尽心。”弟兄二人听了大喜。彼时各散。
次日,沈廷芳叫人请了花有怜来。沈廷芳道:“你把花大爷送至典中。”花有怜与二位沈公子作别去了。沈廷芳暗暗欢喜,道:“小花今日离了眼前,我且瞒着兄弟,先去会会这妇人,看他如何,倘有机缘,也未可知。”想毕,遂悄悄走至园门,只见崔氏一人正在天井中磁墩上坐着乘凉,手拿一柄冰纱扇儿,背着面,在那里摇扇,身穿一件银红纱小短褂儿,下边穿一条无色罗裙,内里露出大红底衣,头儿梳得光油油的。沈廷芳不见犹可,见了之时,魂飞魄散,那里按捺得住心猿意马,紧走两三步,遂低低叫道:“尊嫂,拜揖。”崔氏没有存神,反唬了一跳,回过脸来,见是沈廷芳,遂带笑道:“原来是大爷。”站起身来,还了个万福。沈廷芳笑道:“尊嫂贵庚多少?”崔氏答道:“贱妾今年二十一岁了。”沈廷芳惊问道:“请教花兄尊庚二八,为何尊嫂反长五岁?”崔氏将脸一红,微微一笑,也不回答。沈廷芳见他不言语,有些蹊跷,便说道:“我今日请花兄到典中,撇下尊嫂独自一人,好不冷清。”崔氏将眼一瞅,又笑了一笑。大凡妇人嘲笑,就有几分邪气。沈廷芳见他几次含笑,魂魄早被他摄去,那里拴得住,走近身边,叫道:“尊嫂,我今和你如此。”妇人又笑一声,道:“有人来了。”沈廷芳一把抱祝也不知崔氏肯与不肯,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沈廷芳独占崔氏姚夏封入赘东床话说沈廷芳一乱了心猿意马,按捺不住,小红又不在眼前,走上前来,将崔氏抱住,叫声:“亲亲,想杀我也。”那崔氏原是一个水性杨花,正合其意,叫声:“冤家,有人看见,不好意思。请尊重些。”沈廷芳道:“我家花园,谁敢进来。”一头说,一头将崔氏抱住,来到房中,做起勾当来。
事完之后,沈廷芳问道:“你到底为何长花有怜五岁,难道不是原配?”崔氏道:“说来话长,待我慢慢来告诉你。”沈廷芳道:“何不今日说明。”崔氏被他逼问,只得说道:“他非我真丈夫也,我是魏临川之妻,被他拐到此处。他那里是花太师的侄儿,不过是花府中一个书童。”沈廷芳又问道:“你丈夫果系一个什么人?你为何被他拐了来?”崔氏道:“我夫妻说也话长,我丈夫乃是花公子一个帮闲蔑客,花文芳受妾姿色,叫他金陵去买缎子,即造做假银害他,如今监禁在上元县,不知死生。花有怜惧怕主人夺妾,因此先自拐来,也是妾身桃花犯命,与大爷有缘。”正是: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沈廷芳听了妇人这一番言语,道:“我如今也不说破,只叫他在典中,你我二人便宜行事。倘或二爷要来缠你,千万不要顺他。”妇人点头。沈廷芳将园门锁了,只叫书童拿东拿西送到门口,着小红接进。
非止一日,沈义芳见哥哥与妇人好不亲热,自己不能上手。好不气闷。沈廷芳往往见兄弟无好辞色对他,心内明知为这妇人,问道:“兄弟因何这般光景?”义芳答道:“那有怜的老婆你为独自占有着受用,门户关〔锁〕,是何道理?”廷芳道:“不过一个妇人,也是小事,待愚兄外边寻一个绝色女子,与贤弟受用何如?”义芳道:“这个不劳,我只把花有怜叫回,你也终日关锁不着,弄得大家没有快活。”廷芳道:“你就叫他回来,也不容他进去,他若有什么言语,我就摆布于他。贤弟,但请放心。”义芳不服。遂叫沈连即至典中将有怜请来。
不一时,有怜走到书房,看见他兄弟二人一个个气冲冲的,也不知为的什么事情,正是:进门休问荣枯事,观看容颜便得知。
花有怜只得叫道:“二位兄长,拜揖。”沈廷芳道:“老花,我有一句话告诉你,那魏家妇人是我受用了,少不得我大爷抬举你,拣好女子娶一个与你。若要多言,我大爷就摆布你了,少不得问你个拐骗妇人、假充官家子弟之罪。”花有怜听得此言,犹如半空中打了一个霹雳,呆了半晌,暗道:“罢了,罢了。”骂声崔氏贱人,“你与沈芳私通,到也罢了,为何将我根底倒出来,叫我脸面何存?常言女人水性杨花,真乃不错。”自恨当初失于检点,连忙转口向沈廷芳道:“大爷息怒,小人既蒙大爷抬举,还求大爷遮盖一二,崔氏但凭大爷罢了。”沈廷芳道:“好。”
沈义芳在旁听见,不知就里,见花有怜如此小心,将自己老婆凭人怎样罢了,便大笑道:“老花,你真真是个明乌龟了。”有怜道:“二爷要用也使得。”沈廷芳道:“老花,你肯,我大爷是不肯哩,只好外边再寻一个与他。”有怜道:“这容易,包管寻一个比崔氏好些的与二爷受用。”义芳道:“既如此说,你也不必往别处去寻,就在此处与我寻来,限你十日。”花有怜满口应承。这且不表。
再讲冯旭那日蒙季坤放了,又赠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