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交涉一番试试看。”农劲荪自然说好。
  第二日,霍元甲邀同农劲荪去各银号交涉。有两处东家在上海的,因与霍元甲认识,知道不妨担保,每家承认保五千两。霍、农二人见这难题已经解决,心里都说不出的高兴,一心一意等待沃林的通知。一连等了五日,全无消息。霍元甲每日从早至晚,坐在客栈里等候,一步也不敢出外,恐怕沃林着人来通知,自己不在栈里,误了时刻。这日实在等得心里焦躁起来了,走到隔壁农劲荪住的房里,见农劲荪正坐在窗前看书,神气安闲得很,不觉叹道:“农爷的涵养工夫真了得!我是简直等得焦急不堪了,农爷不是曾说等待他三、五日,没有通知书来,使去催促的吗?今日已是第五日了,可不可以去催促一番呢?”
  农劲荪刚立起身待回答,忽见刘震声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说道:“有人来看师傅。”霍元甲不待思索的,即笑向农劲荪道:“必是从沃林那里来的,此外没有来看我的人,农爷一阵过去吧。”农劲荪欣然答应着,一同过霍元甲这边房里来。农劲荪看房中立着一个身材魁硕的汉子,气象非常骄傲,心中不由十分惊异,暗想:这汉子不就是我动身的前一日,在天津遇见的那个挑一百串钱的汉子吗?怎么他也到这里来了呢?难道也是来找奥比音的么?正这么想着,只见那汉子放开巨雷般的嗓音,问霍元甲道:“天津霍四爷便是你么?”霍元甲拱手道:“不敢当!兄弟霍元甲,排行第四。请教老哥尊姓大名,找兄弟有何事故?”
  那汉子才向霍元甲一揖到地道:“我姓吴,名振楚,湖南凤凰厅人,家中几代都做屠户,我也是做屠户的,如今因事不得已,倾家荡产出门访求名师,练习武艺。一路在江湖上闻得霍四爷的大名,特地到天津拜访。无奈事不凑巧,一到天津,就害了两天感冒,第三日到淮庆会馆拜访四爷时,四爷已动身到这里来了,只得又赶到这里来。此时得见着了四爷的面,我的心才放下了。我要求四爷教我的武艺,师傅钱多的没有,只一百串大钱,一百两纹银,都已随身带来了。”说时,从腰问掏出两只元宝搁在桌上道:“一百串钱,现在外面帐房里,我立时去挑到这里来。”
  霍元甲见这吴振楚的言语神情,来得过于奇特,一时倒猜不出是什么用意,暗想:一百串大钱,足有六、七百斤轻重,他能一个人挑在肩上,出门访师,气力已是可观的了,若是不曾下苦功练过武艺的人,断不会有这么好的气力。从湖南访师一路访到天津,路上不待说必遇过不少的好手,毕竟没有能收他做徒弟的,可见得他的工夫已非等闲可知,要做他的师傅也不容易。并且他眉目之间的杀气甚重,使人一望就知道不是一个安分善良之人,不明白他的来历,纵有本领教他,也得提防将来为他受累。霍元甲如此一思量,心里早已定了主意,见吴振楚要去帐房里挑那一百串钱进来的样子,即阻拦着笑道:“老哥误听了江湖中人的传言,以为兄弟有什么惊人的本领,劳动老哥如此长途跋涉的来寻我,兄弟心里异常不安。兄弟在少年的时候,确曾练过两年武艺,就因生长在乡村之中,不得名师传授工夫,一些儿没长进,却打熬出几斤蛮气力。那时有几位江湖中朋友,瞧得起兄弟,一味替兄弟揄扬,才传出这一点虚名,害得老哥奔走。其实老哥的本领,已比兄弟高强,就专讲气力,兄弟也万分不及老哥。兄弟因在生意场中,混了这么多年,已没有练武艺的心肠了,若还是少年时候的兴致,今日见老哥的面,一定要拜老哥为师,决不至失之交臂。”说罢,哈哈大笑。
  吴振楚道:“霍四爷不用说得这般客气。我挑着师傅钱出门访师,心目中原没有一定的师傅,只要是本领在我之上的,无论什么人,我都心悦诚服的跟他做徒弟。我本是一个开屠坊的人,生意做得很是顺遂,我既不靠武艺谋衣食,何必是这么倾家荡产的,拿着银钱到处求师呢?这其中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人生在世,争的就是这口气。我只因有一个仇人,压得我别不过这口气来,情愿什么东西都不要了,只要能出这口气,哪怕连性命都丢了也使得。我这话没一些欺假,知道霍四爷是个有胸襟、有气魄的好汉,必然肯为人打抱不平的。我这一点点师傅钱,本来菲薄得很,不过要求霍四爷,一念我家贫寒,拿不出多的银钱。二念我诚心,一百串大钱,从湖南凤凰厅挑到这里,除了水路,在旱路上不曾请人挑过半里,赏情把我收下来,我将来死了,都得感激霍四爷的恩典。”
  霍元甲笑道:“老哥这番话都白说了。兄弟也是个做生意的人,那有见了这白花花的银子不爱的道理?从来有本领的人,只愁收不着好徒弟,我若真有教老哥的本领,象老哥这样的徒弟不收,去哪里找比老哥再好的徒弟呢?”
  吴振楚想再说要求的话,农劲荪已在旁说道:“吴君是南方人,初到北方来,只闻得霍四爷的大名,却不知道霍四爷得名的来历,只闻得霍四爷的武艺高强,也不知道高强的是什么武艺。霍四爷虽练了一身武艺,并不曾在江湖上显过身手,也不曾轻易和人较量过高低,可见得他的声名,不是从武艺上得来的。他的武艺果然高强,然不是寻常的武艺,是他霍家祖传教媳不教女的迷踪艺,除他霍家的子弟而外,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