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将法宝借给弟子,弟子但能报复了陈志远的仇,不仅今生今世感师傅天高地厚的恩典,来生变犬马也得图报答师傅,只不知是一件什么法宝,现在师傅身边没有?”
  瞿铁老笑道:“法宝自然是随身带着的,岂有不在身边的道理!不过我这法宝,说值钱,是无价之宝,说不值钱,便一文钱也不值。”吴振楚道:“这法宝果能给弟子报仇,哪怕一文钱不值,也是法宝。师傅借给弟子,弟子敢当天发誓,只对陈志远使用一次,使过了即送还师傅,决不损伤半点,请师傅尽管放心。”瞿铁老随手将旱烟管递给吴振楚道:“我也知道你决不会损伤半点,不过得仔细些,提防遗失了。”吴振楚伸手接了旱烟管,以为瞿铁老要腾出手来好从身边取法宝,等了一会,不见他从身边拿出什么法宝来,只得问道:“师傅的法宝在哪里?师傅拿给弟子呢,还是要弟子自己去拿呢?”瞿铁老指着旱烟管笑道:“这不就是法宝吗!”吴振楚不觉怔住了。他本是一个性情极暴躁的人,至此已禁不住心中生气,逞口而出的说道:“原来师傅还是和弟子开玩笑,寻弟子开心的啊!”瞿铁老正色说道:“你这话怎么讲!谁寻你的开心,你敢小觑这旱烟管么,你知道什么?这旱烟管的身量,说起来得吓你一跳,便是封神传上广成子的翻天印,也赶不上它。你知道什么,敢小觑它么?”
  吴振楚见瞿铁老说得这般认真,思量师傅是个言行不苟的人,况在我痛哭流涕求他的时候,他岂有和我开玩笑的道理!我刚才这两句话,太说的该死了,再不谢罪,更待何时,随即双膝跪下叩头,说道:“弟子刚才回师傅的话,罪该万死,千万求师傅念弟子粗鲁无知,报仇的心思又太急切,所以口不择言。”瞿铁老扶起他来说道:“这条旱烟管,本来不能顷刻离我身的,因见你哭的可怜,又见并不是真有了不得的大仇恨,非将陈志远杀死不可,才肯把他暂借给你使用一回,谁知你倒疑心是假的了。”吴振楚一面诺诺连声的应是,一面看这旱烟管有什么特别惊人的所在。这旱烟管通体是黄铜制的,烟嘴、烟斗和中间的烟管相连,是整的,不能象平常的旱烟管,随意将烟嘴、烟斗取下来。烟斗底下有一个小窟窿,用木塞子塞了。以意度之,必是因烟斗取不下来,吸食过久了,管里填满了烟油烟垢,烟斗是弯的,不好通出来,留了这个窟窿,通烟油、烟垢便当些。平时因恐泄气不好吸,所以用木塞子塞了。这烟管和寻常烟管特别不同的地方就在这点,以外的烟荷包,和配挂着好看的零件,一切都与旁人的早烟管一样,实在看不出有可以当做法宝的好处来,只得说道:“法宝是到了弟子手里,但是,应该怎生祭法,师傅还不曾把咒词传给弟子。”
  瞿铁老道:“用这法宝没有咒词。你只好生带着归家,迳到陈志远家里去,见面就双手将这法宝高高的捧着,尽管大胆叫陈志远跪下。他一见这法宝,你叫他跪下,他决不敢违抗。你不叫他起来,他就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起来,你便可当面数责他,或用法宝打他一顿,不过不能伤他的要害。你自觉仇已报了,就带着法宝回家,你法宝不离身,陈志远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决不能奈何你。”吴振楚半信半疑的问道:“师傅这法宝,只能暂时借给弟子。有法宝在身,陈志远是不能奈何我,然一旦将法宝退还了师傅,陈志远不又得找弟子报仇吗?”瞿铁老笑道:“冤冤相报,本无了时,只是我知道陈志远的为人,你尽管找他报仇,他但能放你过去时,没有不放你过去的。你和他既是从小在一块儿长大的人,而你与他结仇的原因,错处又不在他,你这番回去只要略占了些上风,就应该知道回头,将前事丢开,彼此做个朋友,岂不彼此都没有冤仇了吗!”
  吴振楚听了这些话,心里总不觉有些疑惑:这旱烟管,不知是不是可以制服陈志远的法宝,然当下除了依遵瞿铁老的话,没有旁的方法,遂和瞿铁老作辞,仍挑了那一百串钱,下山回凤凰厅来。这番回家,不比前番出来,须随处停留打听,得多耽搁时日,这回一帆风顺,没经过多少日子,便到了凤凰厅。
  吴振楚在凤凰厅城里的声名既大,城里的人,不论老幼男女,不认识吴振楚的绝少。当他两次受辱,及倾家出门的时侯,风声已传遍了满城,很有不少的人替陈志远耽忧,都说吴大屠夫不回来则已,回来定得与陈志远见个高下。陈志远终日坐在家中,事奉寡嫂如事老娘一样,也不出外寻师傅练武艺,只怕将来要败在吴大屠夫手里。这些话也有人说给陈志远听,陈志远只当没有这回事的,从容笑着说道:“我和吴大屠夫有什么仇?他是出门做生意去了,毫不与我相干。”这日吴振楚回到了凤凰厅,消息又登时传遍了满城。有一部分人,亲眼看吴振楚挑着一百串钱回来的,就推测吴大屠夫这番出门,必是不曾找着师傅,所以仍旧将挑去的师傅钱挑了回来。也有人说,若不曾找着师傅,练好了武艺,吴大屠夫是个要强争胜的人,决不肯仍回凤凰厅来。这两种推测,都有相当的力量。一般好事之徒,就拥到吴振楚的寓所,想探一个明白。吴振楚也不敢将带了法宝回来的话,对一般人提起,又不敢迟延,恐怕陈志远逃避。到家随即更换了衣服,慎重将事的提了那法宝旱烟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