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瞧穿几成了,尽管第二个使出平生的本领,哪里是霍俊清的对手呢!一下都用不着架格,直迎上去,两膀一开一合,就把第二个的手封闭了,只一个回旋,已活捉了,只手举起来,往屋梁上一抛。那大厅的屋梁,差不多有三丈高,这一下抛去,身体离屋梁不到一尺,被抛的人不待说,是吓得魂飞天外,就是第三个,也吓得心胆俱裂,以为这么高跌下来,又跌在火砖铺砌的地上,必是万无生理。想上前捧接,一则恐怕身体从上跌下来太重,捧接不住,自己反得受伤;二则须防备霍俊清趁着举手捧接的时候,动手来打,所以都只抬起头,翻起眼,呆呆的望着。那人在半空中,叫了一声:“哎呀!”倒栽了下来。霍俊清不慌不忙的,等他栽倒离地不过三、四尺了,一伸手便捞了过来,就和抛接纸扎的人一般,一些儿没有吃力的样子。霍俊清将那人捞过来之后,提在手中问过:“你认识我霍四爷了么,知道我霍家的武艺了么,此后再敢说无礼的话么?我如今要你们死,比踏死几个蚂蚁还觉容易,但是我和你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若不是刚才对我的言词过于混帐,我怎犯得着和你们这些小辈较量呢!给我滚出去吧!”说着往厅下一摔,可是那摔的手法真妙,不但一些儿不曾摔伤,并且摔去两足着地,就和自己从桌椅上跳下地来的相似。
  霍俊清指着未动手的二人道:“要现丑,就快来,我没闲工夫和你们多纠缠,若害怕,就一齐上来吧。”二人见霍俊清这般神勇,便是有包身的胆量,也不敢再上前了,只得勉强拿着遮掩颜面的话说道:“好!我已领教你霍家的本领了,且过三年,我再来和你见面,教你那时知道我便了!”这几句话,成了江湖上的例语。凡是会武艺的人,在和人过堂的时候,被人打败了,总是说这几句话,用意是说我此刻的本领打你不过,只是我这回被你打败了,我记了这仇恨,回去苦练工夫,三年必再来报仇雪恨。也有三年之后,果练成了惊人的本领,真来报了仇恨的,然拿这几句套话,遮掩颜面的居多。当时霍俊清听了笑道:“便再等你们三十年,也没要紧。你们回家仔细用功吧!”
  赵家四人去后,霍俊清仍一意经营他的生意。时光迅速,又过了半年。这日有个同行开药栈的老板,荐来四个当挑夫的汉子,年纪都在三十左右,都是身强力壮的。霍俊清的药栈里,正要得着这么几个人,好搬运药材,随即收用了。四人作事都十分谨慎,霍俊清很是欢喜。
  做了一个多月,四人忽然同到霍俊清跟前辞工不做了。霍俊清觉得诧异,说道:“某老板特地荐你们四人到我这里来,正在做的宾东相得,我很喜你们精干,怎的无缘无故就都要辞工不做呢?莫不是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么?你们得原谅我事多心不闲,说话做事不周到,或失了检点的处所是有的,我们将来共事的日子长,我就有甚不到之处,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还是在这里做下去吧!”四人说道:“四爷说哪里话!只有我们做事没尽力,对四爷不起的。我们吃四爷的,拿四爷的,四爷哪有对不起我们的事呢!只因我们四人打算去投军,想将来可望寻个出身,四爷快不要想左了。”霍俊清心想没几日工夫,就有一大批淮牛膝运到,淮牛膝照例每包有七、八百斤,最轻的也有五、六百斤,寻常没多大气力的挑夫,八个人抬一包还累得很苦,有了这四个人,搬运上仓的时候必比平常少吃些力,遂点头说道:“你们既是打算同去投军,想寻个出身,这是男子汉应有的志向,再好没有的了。我何能拿此没有生发的苦事,勉强留住你们呢!不过你们是某月某日来的,到今日才得一个半月,我也不多留你们在这里,只留你们做满两个月吧。半个月很容易经过,一转眼就满了,我因欢喜你们的气力比一般挑夫都大,不久便有一批淮牛膝运到,留你们搬了牛膝再去。”四人见霍俊清如此殷勤相挽,不好定说立刻要走了,只得仍做下来。
  过不了几日。果到了一大批淮牛膝。霍俊清临时又雇了几名挑夫,帮着四人搬运,自己也在大门口照应。一会儿见四人抬了两大包牛膝,两人抬着一包,用饭碗粗细的树条扛抬,树条都被压得垂下来。四人接连着,一面抬走,一面口里一递一声的打着和声。霍俊清远远的见了,心里不由得一惊,暗想这两包牛膝,每包足有八百斤轻重,每人肩上得派四百来厅,岂是寻常有气力的挑夫所能扛抬得动?嘎,他们四人哪里是来当挑夫的,分明是有意来显能为给我看的,我倒得对付对付他们,不要给他们瞧轻了我。霍俊清主意既定,等四人抬到跟前,即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你们也太不中用了。两个人扛一包,还压得是这么哇哇的叫,也不怕笑煞天津街上的人吗?”四人听了霍俊清的话,连忙将牛膝往街心一顿道:“四爷,看你的。”霍俊清笑道:“看我的吗?我可以一人挑两包。”说着,就走了过来,接过一根粗壮些儿的树条,一头挑着一包,轻轻的用肩挑起来,迳送到仓里才放下来,气不喘,色不变,吓得四人爬在地下叩头道:“四爷真是神人。我们今日定要在这里拜师,求四爷收我们做徒弟。”
  霍俊清放下树条,搀起四人道:“有你们这样的工夫,也够混的了,何必再拜什么师呢?你们难道没听说,我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