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能将墙壁撞一个大窟窿;有专练臀锋的也是如此;练指、练肘、练脚的就更多了。为的就是真武艺不能凭空表演出来给人看,但认真和人交起手来,那费了许多苦功练成的惊人绝技,十九毫无用处,自己没有真才实学,专靠一部盼厉害,就和一个小孩和大人相打,小孩手中便拿着一把很快的刀,因不会使用,又没有气力,仍一般的敌不过大人。霍元甲的本领,究竟高到如何的程度,我们虽不能说,但是有一个会武艺的老前辈说他一手足有八百斤的实力。北方讲究练武艺的人多,他在北方能称雄一时,到南方来摆擂台,自然有七八分把握。”
  柳惕安笑道:“难道练武艺也分南北吗?我觉得天之生材,不分地域,不见得在北方称雄一时的,到南方来也无对手。若以这种标准推测下去,则在中国可以称雄的,到东洋也可以称雄,到西洋也可以称雄,不是成了一个无敌于天下的人吗?不过霍元甲摆擂台虽在南方,南方的能人,不见得就上台去和他比拼。先生平日欢喜结交会武艺的人,难道所见的人材,南方固不如北方吗?深山大泽,实生龙蛇,以我所知,南方的好手,随处皆有,只以地位身份种种关系,声名不容易传播出来罢了!”
  彭庶白点头道:“南方人最文弱的,莫过于江浙两省,然江、浙两省人中,武艺练得极好的,也还是不少。老哥这句‘天之生材,不分地域’的话确有道理。”二人又谈论了一会,已过十二点钟了,彭庶白才作辞出来。柳惕安问了彭庶白的居处,直送出弄口,方握手而别。
  次日各大新闻纸上,都把霍元甲摆擂台的消息登载出来。擂台设在张家花园,并登有霍元甲启事的广告。广告大意说:元甲承学祖传的武艺,用了二十多年的苦功,生平与会武艺的较量,不下三千次,未尝败北,今因与英国大力士订约比赛来沪,特趁这机会,借张园地址,摆设擂台一月,好结识国内豪杰之士,共图提倡吾国武术,一洗西洋人讥诮吾国为东方病夫国之奇辱。还有用英文登载外国报纸的广告,大意说:欧美人常诮吾国为东方病夫国,我乃病夫国中之一病夫,但因从幼学习家传的武艺,甚愿与铜头铁臂之欧美人士,以腕力相见,特设擂台一月于张园,并预备金杯、金牌等物品;不论东西洋人,凡能踢我一脚的,送金杯一只,打我一拳的,送金牌一方,以资纪念;伤者各自医疗,死者各自埋葬,各凭自身本领,除不许旁人帮助,及施用伤人暗器外,毫无限制。报上并登有霍元甲的肖像及履历。
  柳惕安看报上不曾登载开擂的时日,他本来要去回拜彭庶白,午后便雇车到戈登路彭庶白家来。彭庶白因料知柳惕安必来,已邀了几个朋友在家谈话。柳惕安到时,彭庶白首先指着一个年约二十多岁、身穿白狐皮袍、青种羊马褂、鼻架金丝眼镜、口衔雪茄、形似贵胄公子的人介绍道:“这是盛绍先先生,为人极豪侠仗义。他自己虽没有闲工夫练武艺,他府上所雇用护院的人,多是身怀绝技的。他不象寻常纨袴子弟,对于有本领的人,能不问身份,都以礼貌相待。”柳惕安见彭庶白特别慎重介绍,又看了盛绍先的气概,知道必是一个大阔人。俟彭庶白介绍完毕,一一寒喧了一番,彭庶自就把昨夜所见柳惕安在马路上打流氓的情形,绘形绘声的说了一遍。盛绍先听得眉飞色舞的说道:“对付上海的流氓,惟一的好方法,就是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若自揣没有这力量,便只好忍气,一切不与他们计较。和他们到巡捕房里打官司,是万万使不得的。上海的巡捕,除了印度、安南两种人外,绝少不是青红帮的。红帮在上海的势力还小,青帮的势力,简直大的骇人,就说上海一埠的安宁,全仗青帮维持,也不为过。青帮的头领称为老头子,便是马路上的流氓,也多拜了老头子的。其中也有一种结合,象柳君外省人,在上海做客,是这般给他们一顿痛打,最是痛快,也不怕他们事后来寻仇报复,若是常住在上海的,在路上打过就走,却不可使他们知道姓名居处。”说时指着彭庶白笑道:“你贵同乡潘大牛的夫人,去年冬天不是在新世界游戏场里,也和柳君一样干过一回痛快事吗?”
  彭庶白点头道:“那回的事,痛快是痛快,不过很危险。潘夫人差一点吃了大亏。”柳惕安忙问:“是怎样的情形?”彭庶白道:
  “敝同乡有个姓潘的,因身体生得非常高大,天生的气力也非常之大,所以大家都叫他为潘大牛。他的夫人是一个体育家,练过几年武艺,手脚也还利落,容貌更生得艳丽,装束又十分入时。她哪里知道上海流氓的厉害,时常欢喜独自走到热闹场所游玩。去年冬天,她又一个人到新世界游戏场去玩耍,便有两个年轻的流氓,误认这潘夫人为住家的野鸡,故意跟在背后说笑话。潘夫人听了,回头一看,见那两人的衣服很漂亮,顶上西式头发,梳得光可鉴人,以为是两个上等人,存着一点客气的念头,不作理会。谁知她这一回头,没有生气的表示,倒更坏了,更以为是住家野鸡了,公然开口问潘夫人住在哪里?潘夫人从小就在日本留学,平日的习惯,并不以和陌生的男子交谈为稀奇事,那两人问她的住处,她虽没将住处说出来,但也还不生气,不过此时潘夫人已看出那两人拆白党吊膀子的举动,反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