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此刻已宣告散会了,我去引他来与四爷见见好么?”霍元甲忙道:“很好。”
  彭庶白遂从后台走出,只见迎面走来一大群人,老少高矮肥瘦俊丑不一,约莫有十多个,装束形象都是北方人。彭庶白一个也不认识。彭庶白原是担任招待的职务,见有客来,不能不作理会,只得接着问:“诸位上台来会谁?”走在前面一个身材极高的答道:“我是李存义,特地带了几个朋友,从天津到这里来,要会霍四爷。”彭庶白也曾闻李存义的声名,知道是北几省武术界负盛名的人物。遂回身引这一群人到后台。霍元甲远远的看见,就连忙上前迎接着笑道:“啊呀呀!想不到诸位老大哥居然在今日赶到了,真是感激不浅。”说时一一相见握手。原来此番同来的,有刘凤春、孙福全、尚云祥、吴鉴泉、纪子修、刘恩绶,这都是与霍元甲有交情的,年龄班辈虽有老少高低,然武艺各有独到之处。尚云祥是李存义生平最得意的徒弟,论武艺当然不及李存义精练,但是尚云祥的年龄比李存义轻,气力比李存义强大,与人动手较量的时候,因为年少气盛的关系,有时反比李存义打的干脆,所以他在北方的声名,不在李存义之下,从他学习形意拳的也非常之多。这个纪子修是京兆人,身材异常矮小,从幼就喜练岳氏散手的拳术,因他生性颖悟,能推陈出新,把岳氏散手的方法,推演出一套岳氏联拳来。他对于拳术,没有门户派别的习气,专练的是岳氏散手,形意、八卦、太极以及通臂种种有名的拳术,他都次第从名练习,又从“大枪刘”练得一路花枪,神出鬼没,更使得一路好方天画戟,为人不矜才,不使气,若是不知道他履历的人,就和他结交至数年之久,也看不出他是个武术界特出的人物。有一次,他跟着几个朋友,在天桥闲逛,正在一面走着一面谈话,不抛防背后一辆东洋车跑来,因跑的太快,又须避让旁边的塌车,一时收煞不住,只好将车扶手举高些,口里呼着:“借光,借光!”不料那车扶手正抵在纪子修的后颈弯上,车夫一看吓慌了,以为这人的颈项必已受伤,刚待把车扶手再举高些,哪里来得及呢?只见纪子修将脖子一硬,震得那东洋车往后跳起来。车上还坐了一个人,车夫两手被震得握捏不住,连人带车翻了一个跟斗。天桥是北京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往来的人,无时无刻不是肩摩踵接,这时在路旁看见的人,都惊得吐舌。大家争着来看他,倒没人理会那翻倒在地的车和人了。刘恩绶也是大枪刘的徒弟,在北几省也负有相当的声望。以外的是孙福全、纪子修的徒弟,特地带来看打擂台,想藉此增长见识的。
  霍元甲一一相见之后,随即给彭庶白介绍。彭庶白心里惦记着柳惕安,恐怕走了,匆匆又从后台出来看时,看客已走了十之八九,柳惕安和盛绍先都不见了,在人丛中探望了几眼没有,料知已同盛绍先坐汽车走了,只得仍回后台来,即听得吴鉴泉笑向霍元甲道:“四爷在天津的时候,约了我同到上海来,你临行也不给我一个信儿,等我到天津来,去淮庆会馆访你时,方知道已动身好几日了。”霍元甲连忙拱手陪罪道:“这事实在对不起老哥!不过我当时也没安排来这么早。”吴鉴泉却连忙摇手笑道:“你弄错了,你以为我是怪你不应不等我同走么?不是,不是!我是因为你早走了几日,错过了一个奇人,我觉得有点儿可惜。”
  霍元甲问道:“是怎样的一个奇人,在天津错过了不曾见面,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没有呢?”吴鉴泉道:“若以后容易有见面的机会,我也不说可惜的话了,就因为这人是关外人,家住在索伦地方,到关内来一趟很不容易。”彭庶白至此截断话头对霍元甲说道:“那柳惕安大约已跟着盛绍先坐汽车走了,我赶到门外没见着他,我看这地方不丈好谈话,四爷何不请李先生、吴先生及同来的诸位朋友,一同回去,一则好谈话,二则我们也好办事。”农劲荪笑道:“我也正待是这般说了,我们要商量要急办的事还多着呢!”霍元甲遂引这一大群人,出了张园,回到寓所。
  大家才坐定,茶房便擎了一张名片走进来递给霍元甲。霍元甲接在手中看了一看,即递给农劲荪道:“农爷认识这人么?”农劲苏看名片上印着“王子春”三字,摇头道:“不认识。”遂向那茶房问道:“这人现在外面么?”茶房道:“早已来过了,要见霍先生,我对他说,霍先生同朋友一道儿出去了。他显着不相信的样子,只管探头朝里面望,我们同伙的说,谁还瞒你吗?他问:”上哪里去了?“我说:”你要知道霍先生的去处很容易,只到马路上随意买一份报看看便明白了。“他昕了这话似乎惊讶,又问:”究竟上哪里去了?“我就把张园摆擂台的话说了,他便留下这张名片走了。彭庶白笑道:”这人也太麻木了,既知道来这里访四爷,难道还没得着摆擂台的消息,并且中外各报上都登了广告,这种新奇的消息,最易传播,此时的上海,已是妇孺皆知了,他竟不知道,不是太麻木吗?“
  李存义靠近农劲荪坐着,就农劲荪手中接过那名片来看了,连忙起身呼着那茶房问道:“这人有多大年纪了,身材怎样?”茶房停步回身说道:“这人很瘦小的身材,两只眼睛倒生的不小,年纪至多也不得过二十岁。”李存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