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本领,还说不够吃这碗护院的饭,那么北京没有够得上当护院的了。是这般说了一阵,也没人把这事放在心上,过不了几日,我就听得有人传说,这几日有一个年纪很轻、身材极小的人,穿着一件蓝布大褂,在东城羊肉胡同口上,摆下一个拆字摊,替人拆字谈休咎,所说并不甚验,也没有多少生意。在没有生意的时候,就寻着住在胡同附近的人攀谈,问羊肉胡同十三号住的是谁?有人说给他听,姓张。他又问:张家有多少人?有不有一个年老行三的?醉鬼张三住在羊肉胡同十三号多年了,那胡同附近的人家,谁也知道,并且凡是闻醉鬼张三的名的,都知道是一个武艺极好,而性情极偏僻的人。大家见这拆字的忽然盘问醉鬼张三的情形,自然都有些注意。那羊肉胡同口上,从来很僻静的,摆拆字摊声在繁华人多的地方,不应拣这终日没有人行走的所在,这也是可疑的。二十来岁的人摆摊替人拆字,更是少见。有了这几层可疑之处,便有与醉鬼张三关切的人,将这种种情形说给张三听。张三也真是古怪,平日多少有名的好手前去访他,他都不看在眼里,动辄骂人,三言两语不合,就和人动手打起来,听说去访张三的,无人不受伤出门,不过受伤有轻重之分罢了。这回一听说拆字人盘问的情形,倒把他惊得脸上变了颜色。他正在擎着酒壶喝酒,听了这情形,连酒壶都掉在地下。他素来喝酒是一天到晚不间断的,哪怕出门做事或访朋友,手中都提着酒壶,一面行走,一面对着壶嘴喝。这日酒壶掉在地下,他家里人拾起来,照例替他灌上酒,他只管摇手说:”不要了,不要了!‘随即把家中所有的人都叫到身边来,十分慎重的吩咐道:“我现在要到房中去睡觉,在这几天之内,无论有谁来访我,你们只回说不在家。你们此后对人说话,须客气一点儿,不可得罪人。’说毕,就到房中睡着,一言不发,也不喝酒,也不出门。一连过了三日,那拆字的后生,仍是每日向人打听,有时也到十三号门口来回的闲走,有时伏在拆字摊上打盹。直到第三日下午,那后生伏在拆字摊上打盹,不知怎的,身上蓝布大褂的下摆,忽然被火烧着了,黑烟直往上冒。后生惊醒起来,吓得手慌脚乱的样子,连忙将身上的火扑灭,吐舌摇头对立在旁边的人说道:”醉鬼张三的本领不错,我已领教过了。‘说罢,匆匆收了拆字摊就走。“
  彭庶白在旁边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他不曾和张三会面,怎么说已领教过了呢?”不知李存义怎生回答,且俟第六十四回再说。
   近代侠义英雄传

  第六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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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李存义见彭庶白问:那后生并不曾与张三会面,何以说已领教过了的话,即笑答道:“这话不但老兄听了是这么问,当时立在旁边看的人,也多是这么问。他指着烧坏了的大褂说道:”这便是张三放火烧的,我敌不过他,只得走了。‘那后生走了之后,有人将这些情形告知醉鬼张三,并问张三:“如何放火烧他的蓝布大褂?’张三倒愕然说道;‘我三日三夜不敢出门,何尝有放火烧他蓝褂的事?’有人问张三:”何以这么怕那后生?‘张三却摇头不肯说。我家也住在东城,离羊肉胡同不远,听一般人传说那后生的身材相貌,竟和凤春老弟所遇的那个王子春一般无二。我很有心想会会这人,但是无从访问他的住处,只得罢了。这日下午,因有朋友请我吃晚饭,我按时前去,已走进一个胡同口,将要到那朋友家了,猛觉得有人从我头顶上将皮暖帽揭去,我连忙抢护,已来不及,一看前后左右并无人影,两边房檐上也都能一眼望到屋脊上,一无人形,二无音响。我心想:这就奇了,若是有人和我开玩笑,这胡同笔直一条道路,足有一二里地,中间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房檐虽不甚高,但是坦平的屋瓦,又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呢?并且我刚觉得帽子有人揭动,即时回身向四处张望,便是一只鸟雀飞过,也应逃不出我的眼光,此时连黑影都不见晃动,难道是狐仙来寻我的开心吗?当时在那胡同中也寻觅了一阵,自是没有,待转回家去另换一顶戴上吧,一则道路不近,二则时候也不早了,只好一肚皮不高兴的走进朋友家去。四爷看奇也不奇?我一走进那朋友的大门,就见我那朋友手中拿着一顶皮暖帽,在客厅上立着,望着暖帽出神。那皮帽的毛色、形式,我一落眼,便能看出是我的,如何一会儿就到了他手里呢?我那朋友一见我进门,立时迎上来笑问道:“你为什么在这么冷的天气,不戴着皮帽出门,却打发人先将皮帽送到我这里来呢?’我说:”哪有这么回事?也不知是谁和我开这玩笑。‘我接着将刚才在胡同里失去皮帽的情形,对朋友说了,并问朋友!送皮帽来的是怎样的人?那朋友说出送皮帽人的模样,又是那个王子春。王子春拿着帽子对我朋友说:“敝老师承你请吃晚饭,一会儿便来,特地打发我先把这皮帽送来。’说罢,将皮帽交了,匆匆就走。我当时从朋友手中接了皮帽,心里非常不安,暗想论武艺我不见得便敌不过他,但是我们的能为,与他不同道,象他这种手脚轻便来去如飞的工夫,我们从来不大讲究,加以我们的年纪老了,就是有上高的工夫,也不能和他这样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