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只能怪你不小心,不能怪我有意和你过不去。‘我此时心里实在恨他不过,也懒得再和他多说,劈胸就是一掌打过去,骂道:”你偏有道理,反怪我不小心,你要不是一个强盗,断不会有这种举动,我揍了你替地方除害。’我这一掌虽没有了不得的工夫,然寻常练武艺的,很不容易躲闪。他却非常从容的避开了,说道:“我此来正想请教几手。‘说着也回手与我打起来。他的身法真快,走了五十多个照面,我两手简直没一次沾着了他的衣服,不过他实在的工夫究竟不大,手脚都飘忽不沉着,这是由于练武艺的时候,全副精神注重在矫捷,所以缺少沉着的工夫,拳脚就是打到了我身上,没有多大的份量。我既觉着他的工夫不实在,便改变了打法,一步一步的逼上前去。他抵敌不住,只好后退,越退越靠近房角,我毫不放松。他的背抵住墙壁了,我心想:他身法任凭如何矫捷,已逼到这房角上,看他再有何法躲闪,即伸两指去取他的两眼,以为他是决逃不掉的了。想不刘只听得他说了一句’好厉害‘,头顶上跟着喳啦一声响,房角上已不见他的踪影了,赶紧抬头看时,只见天花板穿了一个窟窿,原来靠墙角方格中的木板,已被冲去一块了。我此时不暇思索,只觉怒不可遏,非将他擒住不可,紧跟着将双脚一跺,身体朝上一耸,原打算攀住方格,再钻上天花板去的,谁知这一纵已冲上了窟窿。他因知道我素来不能上高,不料我这番居然能追上去,他不由得一惊慌,就被我擒住了,仍从窟窿里将他拉下地来。他双膝跪在我面前,要求我收他做个徒弟。我一不知道他的姓名,二不知道他的履历,并且眼见他这种奇离的举动,凭霍四爷说,我们是有身家的人,在北京那种辇毂之下,怎敢随便收这样徒弟呢?万一受起拖累来,旁人不骂我荒谬吗?但是我心里虽情受拖累,口里却不好直说,因为他一对我下跪,把我那初见他时的怒气都消了,只得将他搀扶起来说道:”你的本领已在我之上,我怎能做你的师傅。’他立起来道:“我的本领虽平常,然从十五岁起就横行关内外,直到今夜才遇到对手。我原是为访师而来,因听说你生平没有收过徒弟,自知冒昧来求师是办不到的,一时又找不着可以介绍的人,只好偷进王府来,藏在天花板内,早晚偷看一阵。你的武艺,我已看得了一些儿门径,使我情不自禁的非拜师不可。你不要疑心我是一个黑道中人物,我姓王名子春,因我身材生得瘦小,认识我的人都呼我为王小乙,我家住在索伦,祖遗的田产也还不少,用不着我到外边来谋生计。我自十五岁出来闯江湖,一不为衣,二不为食,为的就是欢喜武艺,到处访求名师,求你放心收我做徒弟。”
  霍元甲插口问道:“你毕竟收了他这个徒弟没有呢?”
  刘凤春摇头道:“我胆小,他虽说不是黑道中人,我毕竟不敢收这样不知来历的徒弟。我并且恐怕这事被王府里知道,于我面子上不好看,连坐也不敢留他坐一下,催他快去。他倒也聪明,知道我的意思,当指着天花板上窟窿说道:”这地方被我冲破了,明天绘府里人看见不妥,我还是走这地方出去,将窟窿补好。‘我还没回答,他只说了一声’后会有期‘,就从房屋中间翻身朝上一耸,只见一条黑影晃了一下,再看那窟窿时,绘了花纹的木板,已经安放好了,那种身法之快,实令人可惊。我此时静听天花板上有无响声,仅听得有两个耗子一前一后的跑到后墙根去了。我连忙跑到后院里去看,竟看不出一点儿痕迹。我直到这时,才想起每日早晚练工夫的时候,天花板上总有耗子跑来跑去的声响,我做梦也想不到天花板上可以藏人。第二日早起,我再仔细查看天花板,竟没有一个方格中的木板不是活动的,原来都是这王子春,为要看我练工夫,将木板移动一二分,好从缝中偷看,怪道他往上一冲,木板就开了,随时又可以安放下来。我怕他因拜师不能如愿,仍不肯离开我那房屋,趁着没人来的时候,我想再冲上天花板去看看,谁知竟冲不上去,费了好几番气力,手刚摸着天花板,身体便掉下来了,后来用桌子搭成一个台,才钻进天花板内,向四周看了一看,空洞洞的一无所有,仅靠后院的墙角上,有一堆稻草,可以看出是曾有人在草内睡过多时的。我想踏上天花板去,查看草里有什么痕迹,我两手才向方格上一按,就听得喳喳的响,用不着身体上去,只须两手用力一按,全房天花板都塌下来,真不知道那王子春是怎样练成的工夫,能在上面跑来跑去,丝毫不觉天花板震动。“
  霍元甲笑道:“他就这么走了,我便再迟几日到上海来,也是见他不着。吴大哥怎么再三的说可惜?”李存义笑道:“凤春老弟的话才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没说完。这小子近来在北京闹的笑话多呢!凤春老弟因遇了这事之后,心中很郁郁不乐,次日就到我家来对我说道:”这碗护院的饭不容易吃,世间的能人太多,象王子春这人,还是一个小孩子,就有这么高强的本领,喜得他是为要练武艺来的,没什么关系,万一有象他这般有能耐的强盗。悄悄的到王府里面拿几件贵重东西走了,有意和我寻开心,教我如何防护?“我当时劝慰凤春老弟一番,本来当护院的不能全仗能耐,还是一半靠交情,一半靠声望,象凤春老弟这种